向卿愣了兩秒才意識到那是什麼。雖然她平時沒心沒肺,對待男女沒什麼太大的差别,但不能證明她真的什麼都不在意吧!
就算她想得很開,但終歸是上過生物課的人。
乍這麼一想,看向禾數的眼神突變,從原本心心念念驟變為惱羞成怒。她陡然站起身,屈辱般盯着他數秒。
“你……”
禾數知道她想說什麼,臉上浮現倉惶和局促。耳根潮熱得他沒忍住擡手揉捏降溫,他沉默着沒有說話,他知道她也不想的,但誰也想不到會這樣。
但事情已經發生了,總得先解決。
“對、對不起。”他聲音啞得厲害。
這事發生得難以預料。
現在唯一的辦法隻能是先道歉以及尋找合理的解決措施。
看着人無措到眼神亂瞟,向卿強忍着心裡怒氣,抓在褲邊角上的手指用力到發白。她臉上一片漲紅,那雙平時總在清麗漂亮的眸子因剛剛的荒唐事染上了幾分韫色。
她滿身心怒氣快速浸滿大腦,可唯一的理智讓她得以稍稍清醒而又克制情緒。餘光先瞥向旁邊的方梨,隻見人不知何時側躺在沙發上睡着了。
見此,向卿長長舒了一口氣,将心口處險些按耐不住的怒氣快速壓抑。可每每一想到剛剛發生的荒唐事,她恨不得立刻回家用消毒水狠狠多洗幾遍。
可無論怎麼壓抑情緒,隻要一想起剛剛的事,怒氣積攢的滿腔怒火終究還是按耐不住,咬牙切齒憋出一句:“你他媽是變态吧!”
禾數抿唇,良久道:“我……我可以補償。”
向卿簡直要被這句話給氣笑了。
補償?拿什麼補償?
難不成禮尚往來重來一遍?
見她沉默不語,禾數也不知道該怎麼辦。本就尴尬的氣氛濃度驟然上升,不知過了多久,唯一打破這僵局的便是突然闖門進來的陸聞舟。
兩人循着聲音望去,六目相對。靜默片刻,直到陸聞舟主動打破這場沉寂的氣氛。
瞅見兩人不對勁的氣氛,陸聞舟也懶得探究,閑散問:“我老婆呢?”
他一下飛機就擦着限速的時速開過來,心裡隻有方梨,即便他們之間明眼看着不對勁,這也不關他的事。
禾數恍了恍神,下颌朝門口旁邊的沙發上微擡,“在那睡覺。”
陸聞舟輕輕點頭,欲想轉身就被一道女聲叫住,“陸聞舟。”
男人擡眼。晝亮的燈光将在場所有人的面容照得格外清晰。那一眼,他便看清喊自己的人是誰,還算比較熟悉的面孔。
——向卿,方梨的好閨蜜。
也是将她帶來酒吧醉酒的罪魁禍首。
見人朝自己看來,向卿倒也沒緊張,十分坦誠與他對視,說:“早早醉酒之後脾氣可能不太好,帶她來酒吧是我的主意,你别朝她發脾氣。”
“你知道她酒量不好,還帶她來喝酒?”
“說實話,我沒想着帶她來喝酒。”向卿說,“我是帶她來找男人……”
後話一出,包廂内驟然安靜下來,即便開着暖氣,依舊對方眼中的絲絲寒意。
禾數微微蹙緊眉,偏頭看向她,拉着她的手腕示意她别說了。
向卿不悅,倔強甩開他的桎梏。面對禾數眼神式的警告,她不怯,十分敞然與他對視。後者則讓她别說了,向卿毫不客氣回怼:“管那麼多,嫌命活得太長啊!”
可陸聞舟隻是聽着,冰冷的眸光在她身上定格一瞬便很快挪開。
對于她剛剛說的那話,陸聞舟并沒有多作太多回答,隻是簡單警告一遍:“城西那塊項目,你父親有意想與川澤達成合作,分得一杯羹。”
向卿愣然,“你、什麼意思?”
“城西的項目,廖文誠前天找過我。”陸聞舟輕笑說,“你可以帶她來喝酒,也可以帶她找男人,甚至帶五六七八個我都沒意見,一點意見都沒有。”
他說的雲淡風輕,好似真不在意。
如果沒有前面那鋪墊,或許向卿會信。她當然知道陸聞舟這話什麼意思,廖文誠與向家向來不對付,隻要兩家任何一個人對峙上,鬥得那叫一個水深火熱,見縫插針。
城西那項目,向卿略有耳聞,也自知父親為此腆着臉主動找上過川澤CEO好幾次,隻不過都未曾與之見過一次面。
而如今,聽着陸聞舟雲淡風輕的警告,向卿難得吃癟,賭着氣不願再多說。
陸聞舟輕描淡寫看了她一眼,沒空搭理他們之間尴尬的氣氛。他快步走到沙發處蹲下,見人呼吸均勻,這才重重歎了口氣。可看見她舒坦安睡的模樣,心裡又莫名冒出氣。
兩人前不久還在電話裡大吵一架,他急得項目不要連夜趕回來,差點超速、闖紅燈。可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卻毫無顧忌躺着這裡大呼大睡,一點沒因這事而心裡不舒坦。
見此,陸聞舟報複心捏着她的臉頰捏了捏,“寶寶?”
他喊的聲音不算太大,可在不算吵鬧的包廂中,聽着還是格外清晰。
聽到這一聲黏膩的稱呼,向卿眉頭蹙得格外發緊,很是嫌棄觑了陸聞舟一眼。
禾數也是略帶看稀罕玩意般看了他一眼。
可背對他們的陸聞舟絲毫沒注意到,連續喊了好幾聲,方梨才有一點反應,迷迷糊糊看了他一眼,細眉蹙了蹙,了斷揮開他的手,像是不認識他般翻身繼續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