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随便吧,讓王叔幫我們挑吧。”
他們沿着中心湖一直走,能看到潋滟的水光,和偶爾飛過的鳥群,遠處的山脈朦朦胧胧,空氣中漂浮着潮濕的水汽。
顧矜芒的手很大,溫度偏涼,包裹着小滿的手,兩個人一直都有牽手的習慣,從小到大,都沒有變過。
最後選了一家時興的火鍋店解決晚飯,店裡的空調打得很低,番茄湯底酸甜開胃,微微升騰的霧氣帶着食物的香氣,牛肉在湯裡翻滾一圈,就落入了碗裡,顧矜芒一直在給梁小滿燙肉,但對面的人卻吃不了幾口,就開始眼巴巴地等着青菜。
“吃肉。”
“梁小滿,我再說一次,吃肉。”
最後這句是動了氣的,顧矜芒從七歲開始養貓,比他父母都還要上心,生怕自己的小白貓餓着了磕着了,終歸是愛若珍寶。
他盯着眼前這人,皮膚白到能發光,抓着筷子的手指細長如蔥白,一節手腕卻能看出側邊骨頭的形狀,總共就吃了幾口肉,就左顧右盼地等着吃菜。
小的時候還好,還能盼着吃幾口火腿腸,但那東西不健康,顧矜芒不許吃,梁小滿就不敢吃,兩個人在吃飯這個問題上,有非常大的意見相左,其實更多是顧矜芒的要求過高,他很是操心,成天都是想着貓咪不多吃一些,腸胃出問題了可咋整。
梁小滿是不敢跟他對着幹的,立馬就往嘴裡塞肉,眼神閃躲不太敢看人,顧矜芒得寸進尺地又往他面前放了一疊肉,沉聲道,“不吃完,誰都别想走。”
這陣仗搞得就像□□鴻門宴一樣。
小滿一頓猛吃,感覺自己很飽了,可碗裡還是有好幾片肉,他不敢直接看顧矜芒,隻敢偷摸着看,隻見對面人正冷着一張帥臉大口吃青菜,憑什麼顧小芒就可以吃青菜,自己就一定要等到這個肉吃完,才能吃青菜。
不公平,他有點委屈。
可能是他眼裡的委屈都化作了實質,顧矜芒橫伸過來一雙筷子,很自然地夾起他碗裡剩下的肉,大發慈悲地說,“這次就先這樣。”
兩人吃完下樓來消食,手牽着手走在路上,小滿本來吃得有點撐,一直在放空,可是他發現有人在看他。
他望過去,就看到那人的眼神落在他和顧小芒交握的手上,眼神裡充滿了惡心和鄙夷,像在看什麼猙獰的異類,他立刻就像被什麼東西燙到一樣松開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