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是誰告我啊?
白玉蘭百思不得其解,于是,腳下不得不加快了前往縣衙的步伐。
我最近可是老老實實在家過年,再沒借過誰的錢啊?
之前顔輝不會有别的外債吧?
不不不,他那樣的人絕對不會的。
真是奇怪啊,到底怎麼回事呢?
白玉蘭一邊心裡嘀咕,一邊飛快往縣衙奔去。
不管到底怎麼回事兒,一個老實巴交的白家順,一個癱瘓的顔李氏,不管哪一個她都不放心。
到了縣衙一看,所幸倆人好好地坐在一旁,她終于放下心來。
而堂上幾個熟悉的面孔,見到她來了眼睛也亮了去了。
告她的不是别人,正是曲梁巷子裡幾個被白家珠雇來做工的婦女,她們做了半年的迷彩服,至今不曾得到半個銅錢的工錢。
雖然她們也可憐同情顔李氏和白玉蘭這一老一小,但是她們家境更加貧寒,生活的很是艱難,家裡老的老小的小的,真是等着這錢補貼家用呢。
其實之前顔輝和白家珠相繼離去,她們家裡的都勸她們别再繼續做工了,就怕她家會有糾紛,到時候那些工都白做了。
但,她們因為信任顔李氏,想那老太太平常為人也好,也很有當家奶奶的條理,料想能撐住家的,最終就堅持繼續做工了。
隻是沒想到,最後,事情果然往最壞的方向發展了。
白家珠葬禮後顔李氏竟然癱瘓了,白玉蘭也被人開了瓢差點就死了。
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,縣衙的官差就将白玉蘭和她家族人都抓進了大牢,家裡就隻剩一個癱瘓了的顔李氏和小丫鬟小青。
後來,她們才聽說,原來是顔家一個族叔狀告白家合謀侵奪顔輝的财産。
她們這才慌了,商量後就都一起到了顔家門上準備找顔李氏讨要工錢,結果正撞見顔家那個所謂族叔竟然正在門内羞辱她老人家。
最終,她們不得不改變初衷,同一個突然出現的見義勇為的讀書小子,叫什麼來着,哦,自稱是秀才的,對,是周秀才,她們轉而幫着周秀才一起擊退了欺負人的顔家族叔。
看着顔李氏滿頭白發、雙腿殘疾的枯瘦模樣,她們實在想象不出,不久之前她還是一個黑絲縷縷身體健全的富家老太太,這叫她們怎麼忍心張口。
于是,這事情就又耽誤了下來。
後來,縣令大人升堂審案,她們也去旁聽了的,真是為顔李氏和白玉蘭着急。
這一看就知道,明明是顔家那個族叔特馬的不要臉,想吃絕戶啊。
幸好縣令大人像他的姓名“郝大仁”一樣,是個好人,是個好官,是個好大人。
如今終于審明了案子,懲治了壞人,保護了顔家可憐祖孫倆,還讓白玉蘭順利繼承了财産。
那麼,她們的工錢是不是可以發了?還有昨日來了很多兵士,将她們做好的那些衣服都拉走了,那都交貨了,肯定會結清貨款的吧?
就算之前為了辦葬禮什麼的,她們沒錢了,但是現在不就又有了已經?
她們也都辛辛苦苦幹了大半年,既沒有因為顔家遭遇家庭變故而甩手不幹耽誤交貨,也沒有在她們官司纏身時落井下石索要逼債,一直苦苦挨着等到現在才來,真的是仁至義盡了。
可是,她們見到帶着那些取貨的兵士去鄉下的白銀回來了,去找他商量工錢的事時,他,他竟然說沒有錢?!
這做人,可不能這樣不厚道吧?!
街裡街坊地住了這麼多年,她們忙活了大半年,又這樣為他們一家考慮,到頭來竟然就一句“沒錢”就想将她們打發了?
叔叔們可忍,嬸嬸們是絕對忍不了了。
經過這幾個月顔家官司的事情,她們也學會拿起律法武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利了。
她們先是在街頭找了一個賣字算卦的窮酸老秀才,給了他幾個銅闆,讓他代寫了一份訴狀,然後就遞到了縣衙。
這麼個青天大老爺擺着,誰不用誰是傻子。
現在白玉蘭一來,這原被告雙方就到齊了,縣令便開始升堂審案了。
這些嬸嬸們的意向很明确,就隻是想得到自己早就應該向她們支付的工錢。
白玉蘭一聽這話,看一眼站在一側,一直朝自己擠眉弄眼的白銀,心裡一涼。
剛才來得急,隻顧着查看顔李氏和她那便宜爹的情況了,都沒注意白銀竟然也在這縣衙大堂之上。
他不是去鄉下交貨了嗎?當時那個領頭的兵士分明說的等貨物收齊,核查無誤後當場交付貨款的。
白銀這都回來了,應該已經拿到了貨款,那可是大幾百兩的銀子。
根據剛才那些嬸嬸們的說法,她們來縣衙之前就見到白銀并向他索要工錢,那白銀沒理由會拖着不給,鬧到這個地步啊。
所以,可能他們遇到了最壞的情況,就是那幫子兵痞仗着自己武力值,黑了自家的貨,沒給工錢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