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後。
洛傾川要回京城,我算了算日子,今天差不多就該到了。難得沒和那一群狐朋狗友跑出去,而是窩在書房裡練字。
“公子!公子不好了!”我正練着字,侍墨突然闖進來,一把推開了門。
“你家公子好得很。怎麼了?”我被他這一聲吓得筆尖一頓,墨水在宣紙上暈開一個漆黑的墨團。
“公子,小姐她,小姐她……”侍墨急得雙手雙腳亂比劃,但是沒喘勻氣,說了半天也說不清,更是急得臉紅脖子粗。
我放下筆,倒了一盞茶遞過去:“你先别急,喝口水潤潤嗓子。慢慢說。”
侍墨“咕咚”一口将茶水吞下,對我道:“公子!小姐在摘香坊殺人了!”
“什麼?!”我不慎打翻了筆架,黑墨染髒衣袍。
“小姐在摘香坊……”侍墨重複了一半,我人已經沖出了門。
不是,老妹兒,爹知道你搞出這麼大的事兒嗎?
府門口,看門的小厮看見我急匆匆的樣子,問了一句:“公子今日要去哪兒啊?”
以往我可能和他調笑兩句,但眼下實在是沒功夫,扔下“摘香坊”三個字後,人就跑沒了影。
我一邊跑,一邊問侍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。
侍墨撓了撓頭:“好像說是姑爺上摘香坊嫖妓,小姐聽說了,提着一把劍就沖去摘香坊了!”
“所以說沒殺人?侍墨,你這是謊報軍情,在軍中按律當斬的!”虛驚一場,我後背全是冷汗。
“但公子,小姐她都提着劍去了,這不就是要殺人的意思嗎?!”
我白他一眼:“我妹是那麼沖動的人……嗎?”
好像确實是。
“侍墨!你跑快點行不行!”
“公子你等等我!”
緊趕慢趕跑到摘香坊門口,老鸨看見我就像看見了天上下凡來的救星:“哎呦喂,鶴公子您總算是來了!您再不來唉,我這小店恐怕都要被您家姑奶奶給砸了!”
我給侍墨做了個手勢,讓他回去拿錢,自己徑直往二樓廂房外面人圍的最多的地方走。老鸨知道這是我的家事,識趣地沒跟上來。
二樓的人見我來了,自動讓出一條路。我暢通無阻地走到門口,深吸一口氣,一腳踹開門。
鶴岚汐背對着我,長發高束,被門開帶來的風微微揚起,整個人顯得肅殺又孤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