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般說着,他的眼神卻不自覺躲閃。
我察覺他神色有異,又道:“你最好想清楚了再回答。如果被我查出來,此事是你做的,你會有什麼後果,我就不知曉了。你爹會丢了那頂官帽子也說不定。”
他還是否認,但神情很明顯開始動搖:“鶴公子說的什麼話,我什麼都不知道。”
我乘勝追擊,繼續學着我爹威逼利誘,還是給他撬松了口。
他臉上帶着怨憤:“還不是因為他總是出風頭,好像自己多了不起似的……”
他們和洛傾川積怨已久。特意挑了這個日子,假傳太子旨意,讓洛傾川在宮門落禁之前待在宮内,然後被鎖在皇宮之中。
這個日子,碰巧太子出宮,徐夫子也不在東宮,整個皇宮沒有一個地方會收留洛傾川。
真是打的好算盤。
我此刻卻顧不得和他生氣,罵他兩句後,轉頭出了侍郎府。
宮門落禁,就算我爹是宰相,也不能讓人家把門給我打開。
我該怎麼辦?
洛傾川再怎麼成熟,也隻是一個七歲的小孩子。我不敢想象,他一個人在深宮大院裡,該是怎樣一種感受。
回家路上,我正不知所措,突然看見一個眼熟的人,跟在一輛簡樸的馬車旁。
我眯起眼:那是……千牛衛中郎将,裴盛?
裴盛出身寒門,與我家有舊,早些年承了我爹的恩情,這才坐到這個今天位置。平日為了避嫌,明面上不常走動,私下交往卻頗密切。
照理來說,他應當在皇上身邊護衛。此刻出現在這裡……今上又出宮了?
承雍帝毋庸置疑是盛世明君。但他畢竟是人,也會有些自己的愛好:譬如說,他喜歡聽青樓曲,尤其喜歡在青樓聽曲。
這樣的愛好自然是不好為外人知的。如果不是裴盛的交情,我爹也不會知曉,當然就更沒有我知曉的去處。
皇帝出宮那麼多次,總不能每次都将一切準備妥當,一定會有回宮拿東西的時候。
思及此,我跟了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