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頭子說的可是好話,年輕人沒有聽說過‘不聽老人言,吃虧在眼前’嗎。”老者意味深長道。
“既說行會,可有官府批下來的文書?”南钰冰問。
“那是自然,你到我們陳老闆那裡自然就看見了。”領頭的李姓男子回道。
“那且容在下準備幾日,就去拜會陳老闆。”南钰冰回道。
李頭兒輕哼一聲,“我們老闆日日忙得很,你可要挑好日子。不然,恐怕去再多次也難見上一面。”他做這行已十多年了,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。又要替老闆跑腿,又要帶人前去,哪裡有白跑的道理。有時遇見刺頭,也不得已動用一些特殊手段,多跑幾次也是尋常。不過他的錢也不白收,平常人真想見他家老闆,沒有他來引見,可是連行會的門都摸不到。
南钰冰自然聽出話中索求“好處”之意,但這其中門路他還一概不知,豈能白白送錢給他人,于是搪塞道:“在下自會去拜會,多謝三位前來告知,天色已晚,就不多留幾位了。”
“哼,既如此,我有一句話你聽好,你這醫館開不過兩月!”李頭兒撂下狠話,轉身欲走。
“哼!”王壯士也作勢恐吓,但轉身時餘光瞥見南大夫身側年輕男子冷峻的目光時,悄悄地收斂了幾分氣勢。
“三位慢走。”南钰冰笑着說。
南飛年見三人離開,重新掩上了門。
“主人,不如讓飛年去探探那個陳老闆。”
南钰冰點頭,“也好,不過不着急。過了這兩日再去也不遲。”江辰煜派來的人還沒到,行會之事要排在後面了,“你覺得他們的話幾分可信?”
南飛年搖搖頭,“屬下從前出任務的時候也對各地行會有所耳聞,若是邀請入會,不會如此不正規,這三個人口中的行會,恐怕是私人結的團體,主人不要輕信。”
“我也覺得不太對勁。先不管他,等江辰煜派來的人到了之後,我們再去找找正規的行會。”南钰冰說。
第二天清早,醫館還未開,院門被叩響了。
“請問是南钰冰大夫家嗎?”門外女聲傳來。
南钰冰此時正在理藥,遂停下手中活計前去開門。
“這位姑娘……是要看病嗎?”南钰冰問。
小姑娘看起來十八九歲的模樣,一身藍衣,背上還背了一個包袱。南钰冰見她精神煥發,身姿輕盈,怎麼也不像有什麼病症的樣子。
“自然不是!您看我像有病的樣子嗎?”姑娘反問道。
“不像。姑娘找在下有什麼事嗎?”南钰冰答。
小姑娘自顧自進了前廳,環顧四周,朗聲道:“二殿下叫我來的,我叫錦蘭,日後南公子盡管吩咐就是。”
“可是江……”南钰冰話未說完,便被打斷。
“噓。不可說。”錦蘭将手指立在嘴前,故作深沉道。她拿出刻有“江”字的令牌和江辰煜的信交給南钰冰,“我家公子也沒說讓我在此待多久,日後要多多打擾南公子了。不過你這環境不錯,本姑娘姑且在此住下。”錦蘭放下包袱,又卸下随身所帶。
她從腰間一拽,一把銀色軟劍伴随着輕盈的金屬聲響被抽了出來。
“真是累……”錦蘭還未來得及抱怨一路辛勞,隻見一人身影迅速從院外翻入。
“主人小心!”
叮的一聲,那人佩劍已抵在錦蘭的軟劍之上。
南钰冰還未反應過來,身體被突如其來的狀況驅使着後退兩步,卻見飛年正與錦蘭持劍相對。
“飛年快放下。這位是江公子派來的錦蘭姑娘。”南钰冰忙上前攔住二人。
二人同時收回了武器。
“我,我隻是想把劍拿下來,并無惡意的。”錦蘭道。
“沒事,錦蘭姑娘,這位是南飛年,是我的……家人,他早上送藥去了,還沒來得及跟你介紹。”南钰冰道。他本想說“愛人”,但又怕聽進小姑娘耳朵裡吓到人家,畢竟這還是一個異性戀居多的世界。
“你好,我是錦蘭。”錦蘭向南飛年問好。來之前她已知道南钰冰身邊有個影衛,卻沒想到南钰冰對他的影衛的态度如此溫和,或者說,居然有些親密。
“多有得罪。”南飛年道。剛才出手瞬間,他已判斷出對面武功絕非尋常,暗自想着要時刻注意此人舉動。
“沒事沒事,本姑娘不在意這個。”錦蘭見人語氣冷冷,聽不出态度來,心中暗自感慨:“怎麼天下影衛都是同一個樣子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