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運動?”賣家疑惑。
“沒什麼,就是路走的少。”南钰冰解釋道。
路兩側都是郁郁蔥蔥的樹,枝葉交織在一起,隻留下細小的縫隙等待陽光穿過,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點和樹影,風一吹,便都搖晃起來,驚得鳥兒飛起,奔向下一棵樹枝。
這一路上,南钰冰來來回回歇了四五次,終于是到了永縣,這一路上他與賣家聊得甚歡,對方姓楊,平日靠幫人介紹這些為生,南钰冰一想,這不就是中間人。南飛年這一路甚少說話,都是南钰冰一問他才一答,好像在警戒着什麼,南钰冰沒有問,隻是一直挨着他走。
不辜負他走了這麼久,果然這坐宅院正符合他心意,大小剛好,又離街市近,正是個開醫館的好地方。
回去後南钰冰立刻付了錢,拿到地契的那一刻忽然有了心安的感覺,他将契書交到南飛年手中,像托付财産大權一般道:“飛年,以後就交由你保管了,你可要收好了。”
南飛年點點頭,雖然不懂主人為何如此鄭重,但也認真地答了聲“是”。
于是而後的三天裡,兩人往返于晉縣和永縣,忙于打掃和采買。南钰冰每想幹活,都被飛年攔住,他既拗不過飛年,也不得不承認他的小影衛做起事來幹淨又利落,于是隻好做些小事,也算為新家出了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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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钰冰如常去南郡王府診治,剛踏進屋子,便下起大雨,他坐在屋中等着小嫣兒,料想孩子還小,怕要等到雨停才能過來。
南钰冰等得焦急,起身往門外望,隻見無數的雨滴砸在地上碎裂飛濺,天色依然陰暗,不知雨何時能停。
“快點,快點把她拖出去。”傳來幾個侍衛的聲音。
南钰冰忙藏身于門後,順着縫隙一看,着實吓了一跳,那幾個侍衛拖着的正是上次回頭看他的那個侍女!
那侍女嘴角的血迹已被雨水沖刷無幾,南钰冰忙捂上嘴,雖已了然,心仍止不住狂跳。
“杏兒有些可憐啊。”一個侍衛說。
“胡說什麼?她可是京裡來的探子。侯爺說兵午後就進城了,自然不用再留她了。”另一個侍衛回答。
“那個皇子可靠嗎?”侍衛問。
“咱們辦事就好,别管那麼多,雨這麼大,快走快走!”幾個侍衛走遠,方向正是侯府後門。
南钰冰一驚,猜測更甚,當機立斷,從懷裡拿出事先寫好的信放在桌子上壓好,待确認周遭無人後,冒雨出了門。
南钰冰快步疾行,守門的人見他出來,持傘攔住問:“您是南公子吧,怎麼一個人出來的?”
南钰冰掏出幾錠銀子,塞進守門人懷裡,“我這有急事,您看不能能通融一下?”
守門的侍衛推開南钰冰的手,“我有職責在身,沒有府裡的人送,我不能放你出去。”
南钰冰一時無解,思考之時,一道黑影落在侍衛身後,南飛年一記手刀打暈了侍衛。
“飛年!”南钰冰驚喜道。
“屬……我送完行李就馬上趕過來了,我來晚了,主人沒事吧。”南飛年有些愧疚。
“沒事,你來了就好。”南钰冰說着和飛年一起挪動侍衛,僞裝成他靠在牆角睡着了的假象。
“雨可算變小了。”南钰冰看着和他一樣濕透的南飛年,伸手替他擦去了下颌上的雨水。
南飛年飛身上樹,拿了把雨傘下來,替南钰冰撐着,“傘備着了,就是沒起太大作用,還是讓您淋濕了。”
南钰冰一笑,随着南飛年快步走到了提前備好的馬車處,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在了雨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