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二點點頭:“可以。”
白無缺面色一喜。
“但這裡沒有葉子。”
話落,青年的神色黯淡下去,他擡頭看向頭頂,目之所及的距離也是遙不可及的距離。
沐陰看向白無缺:“小白,你問這個做什麼?”
“象能夠聽到哨聲,證明頭頂的那層沙土并沒有那麼厚。”白無缺解釋道,“如果和巨象裡應外合,興許還能從頭頂直接出去。”
咔嚓!
賈子虛用力踩了一腳緩緩愈合的尾節:“但行動難度還是很大。”
“不管用什麼方法,我們必須盡快出去。”唐笑笑面露煩躁,“環境可以無限複原,我們的體力可不是。”
“我們是不是碰到鬼打牆了?”程子軒提議道,“要不試試咱們老祖宗的破解之法!”
沐陰的思緒被帶了過去,試探道:“你是說……童子尿驅邪?”
兩人的目光集中在白二……懷裡的小善。
“哎呦!疼疼疼!笑笑你輕點!”
“啊!哥!你拍我腦袋幹嘛!”
其餘幾人:“……”
白無缺看向道路盡頭的又一個岔路口。
鬼打牆……
‘小七。’
“白白!”白球應聲而來,“怎麼啦?我還沒找到出口呢。”
白無缺問道:‘你一直是向前走的?’
“是啊,七拐八繞的。”小七落在白無缺的頭頂,繪聲繪色道:“過完一個岔路就碰到一個石門,過完石門就又是一個岔道口,偏偏石門的位置和岔路口的樣子都不一樣。”
‘好,我知道了。’白無缺若有所思,道了聲‘辛苦’,讓小七暫時下線。
象可以聽到地牢的哨聲,地牢的路徑一路向前且極其相似,巨蠍僅有一隻且無限複原刷新,他們仿佛進入了一個怪圈,不符合現實卻和現實有所聯系。
既然向上的路走不通,那麼就向下走,地面之下皆是牢籠,從慶典之地向下同樣會經過地牢,腳踩的這片土地之下,肯定還有一個新的區域。
白無缺忽然揚聲道:“我們向下走。”
衆人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。
“慶典是連接地面和地底源地的橋梁,源地想必是地底的某一片區域,而地面之下又都是地牢,那為什麼不能直接從地牢向下,直達那片區域。”
“很大膽。”賈子虛思索片刻,随即勾唇一笑,“但很有想法,可以一試。”
“可那片區域萬一不像地牢那樣大,隻能從慶典那下去才能到達怎麼辦?”沐陽不免考慮得更多,“還是先離開這裡,從慶典下去更加保險。”
“我一開始想錯了。”白無缺開口道,“這裡不是鬼打牆,我們一路走來,一直在向前走,石門和岔路的位置和樣子都有所變化,雖然巨蠍是原來的那一隻,并不代表我們一直被困在牢房的區域。”
“依照正常的路徑走不盡,概率大的出路行不通,向下一定是一條直通的捷徑。”
沐陽沉思片刻,再次看向白無缺,微微點頭,默認了他的說法。
“時間不等人。”賈子虛走到白無缺面前,挑了個合眼緣的位置,将手上的火把滅了倒插進沙土裡,“就從這裡開挖。”
唐笑笑和程子軒對視一眼,後者看出了她的想法,先一步拿起火把過去準備開挖。雙胞胎和小眼鏡緊随其後。
“這裡?”白無缺蹲下挪開賈子虛插入的火把,“用手快一點……”
我靠!這啥!
木棍插入的小洞内,一隻黢黑的眼睛映入眼簾,黑白分明的眼珠四處轉了一圈,一下子就定在了白無缺的臉上。
短短幾秒的對視仿佛跨越了千年的羁絆,心理時間被無限拉長。
眼睛周邊的沙土忽然變得松軟,跳動着的細沙形似一個高大的人類。
“小白同學,你……”
白無缺将剛挪開的木棍倏地砸入不安分的黑白眼球,猛地彈跳起身。
砰!
“呃!”
賈子虛捂着被某人鐵頭重創的下巴,還來不及控訴當事人,就感到一股手臂傳來一股向外的強大的拽力,以及耳邊響起的一聲響亮的叫喊聲:
“跑!”
與其同時,沙土中忽然伸出兩隻健壯的深棕色手臂,将眼睛上的木棍拔出,輕輕一捏,火把直接被腰斬。随後,它的大臂小臂以常人無法扭曲的角度對折,用寬大的手掌撐在地面,将自己從沙土中一點點拔出。
嘶啞模糊的音節從他幹澀的嘴唇中發出,隐約能辨認幾個字詞:“抓,抓,不能逃,不能逃……”
老早被自家女友拉着跑到遠處的程子軒面露驚恐,揚聲問道:“白哥!你挖到個什麼東西啊?”
“自己看!”白無缺驚魂未定,跑出一定距離後回頭看向後方,還不忘替自己辯駁,“是賈子虛挑的位置。”
幾人嚴陣以待,視線集中在不斷湧動沙土處。最終,一個身高将近三米的深棕膚色男性爬出沙土,目光鎖定在白無缺的身上。
賈子虛在白無缺身旁看的真切,還有心情打趣,語氣散漫道:“我挑的地方,但他盯上你了。”
白無缺:“……”所以運氣差的究竟是誰?
唐笑笑回頭看到和騎象族群裡體型相當的男人爬出沙土,立刻拉着男友加快腳步,遠離紛争,路過兩個還愣在原地的人,不忘提醒道:“喂!你們兩個!愣着幹嘛,還不快跑!”
白無缺回神,看到身影高大的男人直奔他而來,立馬腳底抹油,撒開腿跑。
逃跑小分隊之一沐陰忍不住發問:“那是族群裡的人嗎?這麼高!”
“不是。”白二小心托着小善,跑着回道,“我沒見過他。”
沐陽回頭看向身後窮追不舍的高大男人,有些氣虛道:“一直跑也不是辦法。”
白無缺感受到目光鎖定在身上的危險,腦内卻異常清醒,開口道:“他盯上我,我去引開他,你們返回繼續去挖。他出現在這裡,是為了阻止我們向下走捷徑,”
“就從剛才火把插入的地方挖,能埋下那麼大個人,沙土更加松,厚度也更薄。”
賈子虛問道:“你能找回來嗎?”
“能。”
“好。”賈子虛點點頭,“二十分鐘,直接返回。”
話落,果斷和他在岔路口分開,其餘人皆是如此。
幾人躲在一條岔路内屏息停下,看到男人追着白無缺去向另一條路,心裡松了口氣,卻仍然緊繃着神經。
王言面露擔憂:“阿,阿白哥,不會有,有危險吧?”
“我們快一步行動,就能讓他少一分危險。”賈子虛迅速轉身返回,“走吧。”
白二寬慰王言,也是安慰自己道:“他可是祭師,相信他。”
另一邊——
為什麼一眼盯上我啊!
就因為我是祭師嗎!
白無缺一邊時刻注意着路線,一邊回頭看着身後窮追不舍的高大男人。
“抓,不能逃……”
這人到底什麼身份,為什麼會被埋在地牢沙土裡?一直呢喃着抓……他是守衛!
從出來開始,就不見牢房外的守門人,現階段的他代替了原本的守衛。他們從牢房内出來,被當成了逃犯。要逃過守衛的追捕,必須得回道牢房内。
但……
與其和人周旋,他更不願意見到牢房裡那隻讓人狂掉san值的巨蠍。
估摸着時間和體力,早就想好對策的白無缺在腦海裡呼喚道:‘小七!’
“白白~我來啦!”
白無缺接住迎面而來的光球,毫不猶豫,直接向後扔去:“老規矩,去吧,小七!”
剛來就被直線抛出的小七:“哎?”
砰!
白無缺關注着身後的情況,見男人被砸到後速度放緩,似是疑惑地擡手拂過臉龐。
有用!
找準時機,白無缺快速轉身,從男人身邊擦過,原路返回。
‘小七,繼續拖住他!’青年頭也不回,邁開腿就是跑,腦中不忘囑咐圓球,‘作為金牌客服,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!’
被青年拍準馬屁,小七空中立正:“放心!保證任務!”
擁有衆多實戰經驗的白球,目标準确,直奔男人的眼球,但經驗主義不可取,意外橫生——
噗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