無盡的痛苦麻木過後，再次相見，是她冷着臉放它離開，留下一句：“再見。”

回歸海底後沒多久，就再次被血淋淋地擡上地底。

這次它的面前是平躺着接近死亡的女孩，鎮長跪在囚犯面前，哭訴着說她的委屈，她的苦惱。

他在求它，救救她。

它信了，信自己救下的女孩不會害它。

但它錯了，它再一次被關押，這一次，是永無天日的精神淩遲，一遍遍問它永生的傳承，一遍遍折磨着它的神經。

直至白無缺的到來。

記憶冗長，走馬觀燈般回顧完不過片刻，白無缺知道了它的苦難，卻不明白它的動機。

直到他聽到腦海裡傳來的聲音：

{傳承于我，你于我有恩，我會完成你的遺願。}

我靠！到頭來，它還是要他的命！

不過是死前讓他成為一個明白鬼！

随着腦袋越來越沉重，他抓緊時間在腦海裡掙紮道：

{阿銀！我帶你見阿銀！}

{我，自會，見到。}

{那隻能是披着阿銀外殼的阿蘭。}

{……什麼，意思！}

{阿蘭知道了以命換命的儀式，正用它換命，我有辦法阻止，别說你可以，被她弄成這樣，我能完好無損讓你們相見！還能幫你除掉阿蘭報仇！}

半真半假，活下來才是王道，阿藍沉默片刻便點頭答應：

{……好，暫且。}

{那放我……}唔！

沒等他說完，阿藍突然自戳雙目，壓着白無缺吞下去一顆血淋淋的眼珠，濃重的血腥味讓他不止地痙攣惡心，還猛灌了一口鹹腥的海水。

“我，咳咳咳！”咳嗽不止，嘴裡的怪味愈演愈烈，久久不能消散。

等反應過來情況，白無缺一陣驚呼：

“嗯？我能呼吸？”

{是的。}

“這是，怎麼回事？”

白無缺震驚不已。

活珠子還有這功效？

等他老母再讓他吃魚眼明目，他要第一個站出來反對！

{珠，連接，你我。}

腦海裡的聲音愈發清晰，阿藍已然以另一種形态離開身軀，包圍住白無缺，成為他的同體兩魂，隻是人魚形态外露，估計是方便海裡活動。

{走。}

……

思緒回歸，現在阿藍已經不在，齊康和阿銀的關系，待會兒問問阿銀就明了。

但，副本要求的秘密究竟是什麼？

人魚傳承的方法？

不是，成為人魚的瞬間他就知道了，卻沒有觸發系統提示。

祈福儀式的真相？

也不對，這個時間更早。

海島下的秘密……

沉默已經好一會兒，阿蘭忍不住動了動身體，瞬間就被刺痛鎮住，也不敢多言。

“去把祈福儀式做完。”白無缺突然開口。

“什麼？”沒等阿蘭驚喜半秒，後者繼續道：“從前的祈福儀式。”

随即，他松開脖頸的禁锢，白瞳如潭地看向她，後者看不到自己的瞳孔已然變白，脖頸上的傷口也飄蕩着絲絲縷縷的白絲。

“……好。”

阿蘭眼神變得麻木空洞，身後吟唱聲繼續響起，隻是這次位于中央的人，是阿蘭。

白無缺拉着一艘船，把王言，齊康還有阿銀都放裡面拉出洞口，慢悠悠地遊出。

噗嗤——

以命換命。

身後是利刃刺入血肉的聲音，鮮血染紅這片海域，但不久就被漩渦沖散。

岩洞内的水位越來越高，一艘艘船隻有序地離開岩洞，隻留阿蘭一人浮蕩至頂。

胸口的傷口卡在洞頂的珍珠上，阿蘭在彌留之際露出一絲微笑，夢裡的她似乎已經成為永生的人魚……

海面風暴不知何時已然停止，海浪溫柔地護送女孩們離開。

白無缺留下了阿銀，把王言和齊康分别放在船裡離開。

天将破曉，日出将至。

白無缺耳邊傳來熟悉冰冷的聲音。

“【祈福儀式】副本開始判定。”

“初始玩家：十四人。”

“存活玩家：四……三人。”

“副本難度：二星。”

“通關完成度：……дез??＃?∮。”

“現在開始傳送玩家離開。”

“窗”這是判定不了他的情況，幹脆放棄判定？

給了一通什麼亂七八糟的，算了，他的主戰場也不在“窗”。

将阿銀帶到礁石邊隐蔽的地方，白絲再次出動，鑽入它的銀珠内。

很快，阿銀猛地睜開了眼，死死盯住白無缺，神色變幻莫測，良久，它緩緩張開了口，對着他喊到：

“……媽媽。”

白無缺地鐵老人看着阿銀，這孩子是被催眠過頭認不清媽媽了嗎？

藍的白的都分不清？

總不能還落下色盲的後遺症吧？

詫異過于明顯，白無缺準備再次動用白絲查看，阿銀卻再次肯定道：

“媽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