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啊——”
混亂的腳步聲過後,幾道人聲交織在一起。
“怎麼了?”
“小靜,你沒事吧?”
“嗚嗚嗚,季哥……芳姐她,她死了。”
“芳姐怎麼會死!她不是老玩家嗎?”
“切,讓她白天偷懶使喚我們幹活,肯定是沒幹活被npc殺了呗,要我說……”
“你就少說兩句吧!”
……嗯?
聽了半天,白無缺抓到點信息。
玩家白天沒幹活,晚上會被npc殺?
那他……算玩家嗎?
但很快,他就知道自己算不算了。
濃霧中半年開外人畜不分,面前一陣藍光忽然出現,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眼前——
阿蘭看到他表情很是驚訝,疑惑道:
“阿白?你,沒睡着?”
……阿蘭就是今晚殺人的npc?
白無缺一陣無語,他沒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危險。
況且小七之前的話,阿蘭似乎把他當成了有勇無謀的齊康護花人,他神色自然地回答道:
“是啊,本來想出來偷偷找齊康,沒想到中途起霧了,阿蘭姐,你怎麼也出來了?”
身後嘈雜的聲音在他出聲的那一刻就停住。
阿蘭還是他一貫以來的恬靜外表,柔聲說道:
“鎮長找來的這群人有些不大聽話,我晚上過來單獨找他們談一談……”
尾音微微上調拉長,她舔了舔嘴角,眼裡的墨藍一閃而過。
收住!收住啊!
我隻是個路人!不要對着我做那麼危險的表情!
不知道是感受他無聲的呐喊,還是自己反應過來,阿蘭恢複正常道:
“齊康早就睡了,你……”
白無缺聞言立馬站起來,對着阿蘭擺擺手說道:
“那阿蘭姐你忙,今晚看樣子不适合找齊康,我先回去了。”
說完立馬就溜,不想被牽扯到半分。
身後隐約傳來第二輪尖叫,但他對此沒有絲毫辦法,遊戲通關是每個人自己選擇出來的路,他沒有能力更沒有義務幫助任何人。
“阿白哥?”
弱弱地聲音在身側傳來,也有些熟悉,白無缺轉身看去。
“王言?你怎麼在這?”
等等,好熟悉的對話……
王言沒有回答他的話,反倒伸出手,露出幾片大大小小的油漆塊,雙眼直直地看着,無聲地控訴着他。
白無缺明白了,低聲咳嗽一聲掩蓋心虛,好兄弟似的攬着他的肩,和他靠近。
王言不适應地動了兩下,被白無缺擡上來按着另一邊肩膀的手給壓下去,後者湊到他的後邊神秘兮兮道:
“我剛才碰到阿蘭,她去找偷懶的人談話,你懂我的意思吧?我白天是在幫你。”
王言半信半疑:
“真的?”
“當然,我什麼時候騙過你!”
“……”盯——
“咳咳,白天那次除外,那是在合理讓你去幹輕松的活,你也不想被阿蘭單獨談話吧?”
此時,藍光再次從白無缺的身邊經過。
阿蘭邊走邊擦嘴,白色的帕子上是鮮豔的紅色,談談的血腥味飄進兩個人的鼻子。
看到白無缺還在外面,她笑着和人點頭示意,眼角餍足的慵懶根本收不住,看樣子心情特别好,後者也會以同樣“真誠”的微笑,開口問道:
“阿蘭姐談完了?”
“差不多,再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……你旁邊的人也是幫忙的吧?”
“哈哈哈,他就是白天我督工的那一個,幹的可好了,放心吧。”
“嗯,我先走了,早點休息阿白。”
“好的阿蘭姐。”
說完,阿蘭随身的藍光慢慢消失。
白無缺轉頭看向王言,剛要跟人證實他所言非虛,就看到身側人已經僵住,眼神空洞,嘴巴微張,感覺一隻阿飄在那馬上就飛走。
他見狀抓着人就猛搖,喊着:
“王言!王言!你沒事吧?”
“咕噜咕噜呼噜……”
“别……别晃了……嘔——”
王言清醒過來,猛地拍開白無缺的手,在旁邊不住的幹嘔着,好一會兒才緩過來,随後站起來開口道:
“你……你沒感受到危險嗎?”
“沒有啊,這裡能有什麼危險?”
傷害不在我身上的危險跟我沒關系等于沒有危險,白無缺自覺沒有一點問題。
王言盯着他看,後者任他打量,除非親身經曆,沒人會相信他一個和npc關系如此好的人是玩家。
本來有些懷疑的王言确實看不出任何問題,仔細思考過後發現更沒有問題,雖然給他的感覺有些熟悉,但這個人不可能是玩家。
他放下心來,随後問道:
“你知道鎮長家怎麼走嗎?”
“你現在要去鎮長家?”
“嗯。”
好樣的!小言言!正合我意!
“可是濃霧這麼大,根本看不清啊,但凡能看清我都能路上跟你形容一下,帶着你去。”
“我可以看清,你隻要跟着我走就行。”
完美!這家夥擺弄了一下眼鏡,想來是個道具,唔,隐藏的大佬呢,雖然外表社恐膽小,心思倒是很細膩。
裝模作樣地猶豫了片刻,就答應下來。
見他答應,王言松了口氣,随後把黑框眼鏡摘下來,露出銳利的鳳眼,眼鏡從中間掰開,他分了一半給白無缺。
後者接住後好奇地端詳片刻,把它往眼睛上放,單片的眼鏡意外戴着很牢,戴上的瞬間,濃霧在視線中消失殆盡,右眼的景象非常清楚。
好有用的道具!
想要!
旁邊王言的聲音傳來,問道:
“能看清嗎?”
“能!你這什麼眼鏡啊,這麼神奇,我也想搞一副。”
“哈哈……這是特制版的,隻有這一個。”
“真是可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