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夜裡黑,今兒個天氣也差,下過雨路不好走。你嫂子孕吐,我就沒讓她過來。”
“明天中午涮火鍋,酒給你準備好了。你去買菜,拎到我家,親自給你嫂子報個道。你出去這段時間她一直念叨你。”
白雨星人還沒囫囵個兒進來,已經一串連珠秃噜出嘴。
他娴熟地把手上拎的菜肉放到門口架子上,迫不及待一大步跨過來:“快來我看看,擱外頭窮嘚瑟這麼長時間,你瘦成......”
白雨星一擡眼,卡巴了:“哎......這......有客人啊?”
除了周啟尊大爺似地舒服在破皮沙發上,白雨星還瞅見後頭挺着一個高挑的漂亮年輕人。
剛才張大嘴胡哈咧一通,白雨星不禁有點不好意思。他撲噜把後腦勺,啧周啟尊一嘴:“那什麼,來客你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?”
不過轉念一想就奇怪——周啟尊哪來的客?
而且......白雨星又看了張決明一眼,他總覺得這漂亮小年輕在哪見過,有點子眼熟。
周啟尊總算從沙發上站了起來,他抻抻腰闆:“不是客。”
“......啊。”果然嘛,就說他沒有客。
......不對,白雨星愣愣:“啊?”
他再看張決明:“那是?”
“帶的東西夠多吧?不會不夠吃吧?”周啟尊走到張決明身側,拉過張決明的手。
“夠吃是肯定夠的,再來一個人也夠。給你接風,我照剩的拿的......”白雨星瞪周啟尊和張決明牽在一塊的手,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。
“那快去做飯吧,我餓死了。”周啟尊恬不知恥地說。
“不是......”白雨星大喘一口氣,“你......”
“就這麼回事兒。都是男人,不多解釋,矯情。”周啟尊語氣平淡地扔白雨星一炸雷。
“等會兒等會兒!怎麼就......哪回事?”白雨星被震得太驚了,死活沒法信。
要知道那可是周啟尊,苦大仇深的臭石頭周啟尊!這怎麼可能呢?
白雨星懷疑自己做夢,還掐了下自個兒胳膊。
疼。這是真的。
“不......什麼、什麼時候?”白雨星舌頭打卷兒,“什麼情況?你出去一趟,領回個男......”
“你别給我一驚一乍的,決明臉皮兒薄,你再膈應着他。”周啟尊皺起臉,覺得白雨星蠢到沒邊兒。
他迎上白雨星空白的表情,無奈說:“老白,你不會不認識他吧?”
周啟尊指身邊的張決明:“你不記得他了?”
“......啊?”白雨星更白了。
“......”周啟尊無話可說,淡淡哼聲,“你那記性,快和頭一樣秃了。”
張決明:“......”
張決明挺想轉身,鑽個結界回幽冥。
他實在看不過去了。周啟尊是真不着調,哪能這麼欺負老實人。
張決明隻好上前一步,将周啟尊叼身後,對白雨星禮貌地說:“我叫張決明。年前在小台山我們見過,我是你們上山的向導。”
“張決明......向導......”白雨星腦子像被掄了一錘,“我靠!”
他大口倒氣兒:“是你啊!”
“是我......”
“這回想起來了。”周啟尊大隻無賴,攤手無辜。
“不,怎麼是他?你......”白雨星指周啟尊,即将爆炸,“我就說他好看,你當時老盯着他看......可他後來不是失蹤了嗎?怎麼......哎,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啊?你怎麼回事啊?”
“過程挺曲折的,但結果就是這樣。”周啟尊仍不解釋。
那些鬼啊怪的,不能和白雨星明說。還是等他震驚過了,搪塞幾句算了。
“那我......”可白雨星并不準備算了。
“哎你煩死了,先做飯行不行?”周啟尊餓極了。
張決明也怕周啟尊餓得厲害,趕緊附和,規矩地攆白雨星去颠勺:“那......哥,我跟你一起去做飯吧。我能幫忙。”
周啟尊猛地扭過臉瞪張決明,仿佛耳朵剛才害了毛病。
張決明說完就掉頭走,去門口拿起白雨星帶來的東西便上電磁爐。
他都去了,白雨星自然不能再愣着,隻得晃蕩滿腦袋稀泠漿湯,跟上張決明。
這倆人去鼓弄吃食了,周啟尊一個磕在原地。按理說為了避免尴尬,他應該跟上去才對,起碼再給事兒搗鼓搗鼓。
不過。他現在不太得勁兒。
黑桃被吵醒了,正窩在沙發上,木一張餅臉對向周啟尊。
周啟尊咂咂舌尖,低低自言自語:“叫他哥叫那麼順?什麼時候叫我一聲啊......”
“周啟尊。”張決明喊他。
“......來了。”周啟尊硌楞眼,隻得先去陪做飯。
。
一頓大餐都要做好了,白雨星還陷在迷幻裡無法自拔。
周啟尊先啃了個大雞腿,胃袋子稍微墊了墊,就湊上去折騰白雨星:“緩過勁兒沒有?出來咱倆說說話?”
說着他把手裡的雞腿骨頭遞給白雨星。
“......”白雨星皺臉接過,沉默地将骨頭扔進垃圾桶。
周啟尊和張決明對視一眼。
“你們去吧。”張決明說,“就剩一個湯了,我看着,很快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