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......”張決明伸手抓住周啟尊的小臂，将人牢牢扣在身側，“我沒事，你别擔心，我會保護你的。”

周啟尊：“......”

“這地方不好走，我拉着你。”張決明抓着周啟尊的胳膊沒放。

周啟尊點點頭，由他抓了。

周啟尊再扭頭看郭青璇，見郭青璇緊跟在張決明身後，小心翼翼，不敢多走半步——這霧中，她應該還是看不清的。

“這不是你劈開的吧？”下了坡，站在大地的裂溝邊，周啟尊問張決明。

“不是。”張決明說。

“果然，當時除了我們倆，窮奇，還有别的東西在。”周啟尊在裂溝邊蹲下，手指拈了拈地上的土。

“你别靠那麼近。”張決明皺眉，又上前薅着周啟尊的衣袖，要給人拽走。

“好。”周啟尊是真聽話，老老實實站起來了，往後退幾步。

他退到張決明身後，聽張決明說：“等會兒如果有什麼出來了，你就和赤豹一起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周啟尊低頭看眼自己的指尖。他搓着手指，感覺有些不對勁。指腹上的觸感很奇怪，這土裡混着一種滑膩的細屑，“土裡有東西。”

郭青璇一聽，立馬蹲下來，也用手指拈了拈土。沒搓撚幾下，她竟神色凜重。她将指尖湊到鼻尖聞了聞：“是龍的味道......”

“你确定？”張決明驚訝，胳膊往後攬了下，周啟尊被他護得嚴嚴實實。

“應該不會錯。”郭青璇慎重地說，“雖然氣息隐蔽，但我作為青龍，不會分辨不出同類的味道，隻是這......”

轟隆！——

郭青璇話沒說完，一聲巨響忽得從地底乍起，他們腳下突然一陣地動山搖！三人竭力穩住重心，他們眼睜睜看見，面前的裂縫再一次破開了！

裂口開得更大，像一道深刻的傷疤，響聲也越來越大，震耳欲聾，山地好似在發出悲痛的怒吼！

緊接着仿佛噴泉爆發一般，從地下噴出了一股腥紅色的液體！

“啊！——”

郭青璇被澆了滿頭滿臉，她一個晃身，差點摔下去。關鍵時刻，還是張決明拉了她一把。

周啟尊自然已經被張決明護住了。張決明攬着周啟尊的腰，緊緊把周啟尊摟在懷裡。

“咳......決明，松開點兒......”周啟尊忍不住抗議，“勒死了......”

張決明這個沒輕重的貨，每次都往死裡勒他。

張決明一頓，力氣微微減輕了些，但還是勒得周啟尊渾身生疼。周啟尊龇牙咧嘴地倒了口氣兒，索性算了。

反正張決明勁兒大，他抗不過。

大約幾十秒，山地停止震動，血紅色的液體也不再往上迸濺。面前的裂口處竟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坑！

“這噴出來的什麼東西？是血嗎？”周啟尊皺着鼻子，“怎麼一股酸味？”

“是水。水裡混了血朱砂。”張決明說。

郭青璇捂着胸口咳嗽兩聲，抹了抹被淋花的臉：“的确是血朱砂。”

“血朱砂，趕屍人......”郭青璇望向張決明，“趕屍族的當家難道就在下面？”

張決明沒應聲，他放開周啟尊：“待在這别動。”

說完，他隻身湊上前看。坑下漆黑一片，除了黑暗，什麼都看不見。但張決明确信——這下頭，定有一番乾坤。

這算是請君入甕？

不樂意跳别人挖好的坑，但他們現在無路可走。想救林眷，想活着下山，隻能釜底抽薪。

“看來這個坑，我們不跳也得跳了。”郭青璇說。她上前幾步，縱身一躍，利索地跳了下去。

這青龍脾氣不小，因為雷東陽的死，憋了一肚子憤恨，張決明抓都來不及。

他轉頭看向身後的周啟尊：“我們要下去了。”

“嗯。”周啟尊應道。

赤豹從後頭過來，在周啟尊身邊趴下，呼嚎一聲。

周啟尊順了把赤豹的頭毛，沒再廢話，快速翻跨上赤豹的背。

赤豹駝着周啟尊走到張決明跟前，張決明立時也翻身躍起，跨了上去。

張決明雙臂夾緊，将周啟尊圈在身前。

周啟尊嘗試動了下身子......——意料之中，動不了。張決明這兩條胳膊，比緊身咒還厲害。

周啟尊往後一仰，後背老實地靠在張決明前胸：“我坐穩了。”

“赤豹。”張決明随即喚一聲。

赤豹四蹄下的火焰倏然大盛，尾巴狠狠抽打地面，“砰”一聲跳起，載着張決明和周啟尊，迎頭沖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