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是我愛人。”郭青璇說。
“他失蹤四年了,我到處找他,最後他們說那是他的屍體......”郭青璇的雙手攥成拳頭,滿心憤恨悲傷,無處發洩,“我沒辦法相信,我不能罷休。”
“璇姐。”小彤猶豫着去拉郭青璇的手,用自己的小手包郭青璇的拳頭,“璇姐。”
張決明看了郭青璇一會兒,腳下跨過火牆,烈火從他肩頭擦落,他來到郭青璇面前。
張決明:“把事情說清楚。”
。
周啟尊回去撿了自己的外套。等他一路走下山,天已經黑透了。
地方偏僻,打不着車,周啟尊一摸兜,手機還沒了,估摸是之前追“女蛇精”時掉了。
四面無援,張決明又不知道追着“女蛇精”飛去哪,周啟尊隻能靠自己兩條腿,一步一步往回走。
幸好他方向感不賴,記得路,這才不至于深更半夜被困在荒郊露宿。
好不容易折騰回市區,已經淩晨一點多了。原始生态,這地兒沒什麼夜生活,這時候街道上捉不見幾個人,周啟尊一路走得腳掌生疼,終于找到一家東方紅KTV,在門前打到輛車。
上車,周啟尊報地名:“别樹一閣。”
他累得要成一灘爛泥,并沒有搭理司機的搭腔。司機見他沒聊天的意思,幾句話也就閉嘴了。
車裡很靜,車外也很靜,隻有行駛的聲音傳進耳朵裡。車輪踏實地壓過地面。
周啟尊慢慢放松身體,仰頭靠在椅背上,開始思考。
張決明也來了吉首。什麼時候來的?他自己才剛到吉首兩天。他和張決明一定會再見面,而且他預感,會很快。
“我就等着你來找我了。”周啟尊心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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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裡行車,出活兒不容易。車子在别樹一閣門口停下,司機扭過臉,要周啟尊加一倍車費。
周啟尊見司機三四十歲,頭頂卻已經黑白斑駁,發際線也岌岌可危,想人家辛苦,加就加吧。
“行。”周啟尊點頭,掏自己的兜。
手機丢了,他隻能付現金。可倒黴的是......周啟尊摸着兜愣了——他沒帶現金。
半夜坐車,還一個子兒付不出去。太尴尬了。
“那什麼,師傅,不好意思。”周啟尊皺着臉,“我給你留個電話,把身份證押給你,明天......”
——啊,他電話也丢了。
“你沒錢啊?”司機扭頭,不樂意地怼上。
周啟尊:“......”
寸。寸進溝溝裡了。
周啟尊做好準備在溝溝裡打滾。他張開嘴,剛準備再說點誠懇的,窗戶突然被“咣咣咣”敲響了三聲。
透過窗玻璃,周啟尊看見了劉檢一張頂級臭臉。
周啟尊給窗戶打開,忽略掉劉檢的表情,先發制人地說:“老劉,幫我付一下車錢。”
“......”劉檢一口氣噎在喉嚨眼兒,差點沒兩眼一翻憋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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劉檢一氣之下給了司機二百塊,并大手一揮:“不用找了。”
司機自然樂呵,出租車噴着歡快的黑灰色尾氣,掉頭扭腚地走了。
“三倍車錢都不止了。”周啟尊咂了下舌尖。
劉檢歎口氣,給周啟尊堵在旅店門口不讓進。他隻覺得這人厲害死了,不但不主動交代,還完全沒有要交代的意思,且半點也不心虛。
“你跑哪去了?”沒轍,劉檢隻能先張嘴問。他從兜裡拿出周啟尊的手機遞過去。
“你手機掉了,冷庫的看門大叔幫你撿的。”劉檢皺眉,“叔跟我說你突然從窗戶跳出去,不知道追誰,給他吓夠嗆。”
周啟尊接過手機時,劉檢眼尖地看見周啟尊手腕處露出一截衣袖,袖口沾着點血迹。
劉檢心頭一咯噔,要去抓周啟尊胳膊:“你受傷了?”
“沒事。”周啟尊沒讓他抓着,“摔了一跤,擦破點皮。”
劉檢臉更臭了,他擔心得緊:“怎麼回事啊?出什麼事了?”
“沒什麼,在冷庫的時候我......我看錯人了。沒追誰。”周啟尊淡淡地說。
劉檢:“......”
“對了,你怎麼知道我住這的?等很久了?來給我送手機?”周啟尊又笑了下,轉移話頭。
“我查了你的記錄,這才查到了這家旅店。誰知道你深更半夜都沒回來。”劉檢沒好氣兒地說。
“劉警官,你查我記錄,這合适嗎?”周啟尊樂呵。
“閉嘴。”劉檢乜斜他一眼,“我擎等你失蹤48小時立案呢。”
“謝謝。”周啟尊說,拍了下劉檢肩膀。
劉檢沉默一陣:“有什麼一定要告訴我。”
“嗯。”周啟尊點了點頭。
“東陽沒了,我真的不想你再出什麼事。”劉檢搓把臉,“受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