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嗯,”楊似漆有點尴尬,不敢擡頭,說, “先試試吧。”
“好。”遲醉将人抱緊,也低下頭埋進人家的頸窩裡,蹭了蹭。
今天中午才剛說過“追得到,算我輸”的狠話,怎麼下午就答應對方了……好丢臉……
都怪張升陽……沖動了。
楊似漆已經開始後悔了。
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喜不喜歡遲醉,但既然都試試了,那就先試試看,實在不行再分也不遲。
兩人從拐角處出來的時候連身份都不一樣了。
遲醉心情特别好,而楊似漆的臉上隻有尴尬。
遲醉想去拉楊似漆的手,被人家避嫌似的躲開了。
遲醉委屈巴巴地問:“手都不給牽嗎?”
“你衣領皺了。”楊似漆答非所問道。
遲醉趕緊拍平剛剛被楊似漆拽皺的所有地方,然後又問:“現在可以了嗎?”
可以你媽。
楊似漆真心覺得别扭,他不知道遲醉是怎麼适應得那麼快的。
“能先讓我适應一段時間麼?”楊似漆無奈地提出請求。
“好叭。”遲醉生氣了,但是他不說,他不理楊似漆了。
他們一回到操場,黎明就立刻湊了上來。
楊似漆清了清嗓,警告性地看了遲醉一眼,然後一溜煙地跑了。
留遲醉一人在原地面對黎明。
“你沒事吧?”黎明有點擔憂地看着遲醉。
“沒事,”遲醉想到楊似漆臨走前那個威脅的眼神,心情愉悅,笑道, “是件好事,别擔心。”
“我不是覺得你發小不好的意思,我隻是看他剛剛那麼氣勢洶洶地……”黎明話說到一半就被遲醉打斷了。
“沒事,我知道,”遲醉見他手裡還拿着兩瓶水,有些苦惱,楊似漆不讓他對黎明太差,但他早就煩透這個人了,卻也隻好婉拒, “水你給别人吧,錢我一會兒發給你,我不渴。”
“啊?”措不及防被婉拒,令黎明有點搞不懂狀況, “不喝嗎?”
“嗯,”遲醉低頭拿出手機,給黎明發了十塊錢,略有歉意地說, “抱歉這段時間利用了你,我喜歡楊似漆很久了,剛剛在一起。”
“你說什……?”黎明的瞳孔地震,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。
怎麼可能呢?
遲醉不是喜歡他的嗎?為什麼?
那這些天的朝夕相處都算什麼?
“是不是他威脅你什麼了?”黎明不願接受這個事實。
“那你可能有點小瞧頂級 Alpha了。”遲醉沖他笑了笑。
“你喜歡楊似漆?怎麼可能?”黎明試圖去拉遲醉的手,被對方避開,他不可思議地擡頭看着對方,問, “那我算什麼?這幾天算什麼?”
“黎明同學,請你自重,”遲醉後退兩步,神色明明和以往沒有任何區别,黎明卻覺得他眼中多了許多的疏離,又聽他道, “我從來沒有說過我對你有任何想法,如果你覺得有任何虧損,我可以賠你錢。”
黎明張了張口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的确,遲醉所有态度都沒有一次明确的指向。
“另外,校園貼的貼子麻煩你删一删,我怕我對象看見後會吃醋,謝謝。”遲醉還在火上澆油地說。
黎明内心受到巨大重創,他愣愣地點了點頭,緩過來以後哭了出來。
手裡的兩瓶水沒拿穩掉到地上,他崩潰地蹲下身,埋下頭,肩膀一顫一顫的。
“對不起。”遲醉留下一句道歉,而後轉身離開。
黎明在原地哭了差不多三分鐘後,有人走到了他面前,輕輕拍了拍他的肩。
他擡頭,看見一位腿上打着石膏,撐着拐杖的男A。
“同學,你還好嗎?”這位石膏腿聲音很輕,很溫柔地問他。
黎明見他要蹲下來幫自己撿水,立即站了起來,擺擺手搖搖頭,說:“我沒事,這兩瓶水我不要了,謝謝你的關心。”
石膏腿同學盯着他哭紅的眼眶看,作出一副十分心疼的表情,說:“是誰讓你這麼難過啊?這麼好看一張臉,哭得我心都軟了……是被渣男抛棄了嗎?”
“不關你的事。”提到傷心事,黎明抹了一把淚,語氣不太好。
他看向面前人的臉,突然發現是個帥哥。
這帥哥臉上有道很細的刀疤,卻不醜,襯出一絲痞氣來。
“你是……?”黎明居然不記得自己有在學校裡見過這号人。
不應該啊,學校裡這種級别的Alpha,就沒有哪個是他不認識的。
也沒到高一校運會啊?
“我叫張升陽,”石膏腿笑了笑,說, “升起的升,太陽的陽。”
“張升陽?”黎明皺了皺眉,立刻就忘記自己要傷心了,念了一遍張升陽的名字。
他總覺得熟悉,卻記不起來在哪聽過了。
“嗯,張升陽,你呢?”張升陽笑問。
“黎明。”黎明很簡潔地介紹了一下自己。
*
楊似漆坐在大本營,收到了老馬發來的信息。
老馬:張升陽有行動了。
楊似漆眯了眯眼,看見老馬接下來的消息,很有意思地笑了笑。
張家還真愛洗别人的記憶啊。
他翻出一張黎明去年發的貼子的截圖,看見上邊的内容,覺得特别好笑。
楊似漆第一次刷到黎明貼吧的那個晚上,他就把黎明發過的貼子全翻完了。
翻到去年的時候,他看見有一條提到了張升陽,下意識地截了個圖。
那個時候他對張升某這樣的名字極為敏感,就截圖留了下來。
現在回去翻,已經翻不到這條關于張升陽的貼子了。
看來張升陽不僅洗了人家的記憶,還信息素催眠了對方啊。
罪大惡極。
楊似漆現在已經沒心思去想和遲醉的那點事了,他滿腦子都在想該怎麼搞張升陽這家夥。
他覺得直接報警未免有點過于沒意思了。
他倒是好奇,張升陽打算利用黎明做什麼。
想着,身旁有人坐下了。
他扭頭看了眼,見到是遲醉,立刻就把自己的手機遞去給對方,讓對方看老馬給他發的信息,笑道:“你說黎明是不是也挺慘的?剛被你利用完就又要被張升陽利用,笑死我了。”
遲醉看向聊天記錄,勾了勾唇,問:“你不打算直接報警嗎?”
“我要讓他虧損最大化。”楊似漆扯唇一笑,神色淡漠地看向操場的某個方向,說, “我很好奇,他現在和我們作對,是為了報仇還是為了你的股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