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喂?您好?”一道年輕的女聲從手機中傳出。
楊似漆看着張升旭腿一軟,向前倒到了他身上。
“我……草。”楊似漆小聲罵了句,在人倒來的同時将拿着手機的手舉高,另一隻手盡量調整了一下張升旭的位置,避免壓到雙方的傷。
張升旭趴在楊似漆身上,眼淚啪啪啪向下掉。
“求你……”他小聲在楊似漆耳邊說。
“嗯?聽不見。”楊似漆笑了笑。
“啊?聽不見嗎?請問你是?”手機裡再次傳出女聲。
“求你了,挂了吧。”張升旭的音量放大了些,不過可以保證手機那頭聽不到。
“不好意思,打錯了。”楊似漆笑着把電話挂了。
張升旭趴在他身上沒動。
“張大爺,枕着我舒服麼?”楊似漆屈膝擡手,将人從自己身上翻了下去。
張升旭直接仰面朝天地躺在了地上,疑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和手段來反抗。
“你可真惡趣味。”張升旭閉上眼,說。
“你妹才二十幾歲,你這當哥的也快四十了。”楊似漆突然說,
“是我不穩重,做事沖動了。”張升旭說。
“難得我能坐下來跟你好好說兩句,你就别煽情了,你幹過的事我不關心,但别影響到我和我身邊的人。”楊似漆又把手機關機了。
張升旭沒再說話,估計是累了。
楊似漆也累了。
今晚能順利逮到黃升旭完全是因為他請的打手有很多Alpha,而等級并不算高,有等級比他高的,似乎被楊似漆身上帶的紅酒味反擊回去了。
楊似漆那個時候是慶幸了一下的。
幸好遲醉每次靠近他的時候都會在他身上留下信息标記,起到保護的作用。
要不然他那時就要站不住了。
用信息素解決了大部分Alpha後,剩下的Beta也就好打了。
唉。
楊似漆默默歎了口氣。
他隻是想平凡地上個學,怎麼混得跟個黑/道似的。
他還沒吃晚飯呢。
好餓。
遲醉怎麼還沒來?小鴨不會還沒發現他不見了吧?這都過去三小時了喂!
地上那人都睡着了。
楊似漆打了個呵欠,也有點困了。
幸好這間草屋還算良心,估計原本是想把楊似漆關這的,所以有床。
而且還是收拾好的幹淨的床。
他走到床邊就躺了下去。枕頭挺軟,就是床闆有點硬。
還行,能睡!
于是楊似漆就這麼水靈靈地躺上邊睡着了。
遲醉找到他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小時。
他躺床上睡得正香呢,突然就感覺到了一陣失重,接着就睜開了眼。
遲醉的臉在楊似漆面前放大,不過放大的是下巴。
不過你别說,這下巴還挺帥的。
他正被遲醉以公主抱的姿勢往不知道哪個方向走,耳内還聽見了警察的聲音。
楊似漆想擡手撫平遲醉的眉頭,卻因為肌肉酸痛而動彈不得。
他又重新閉上了眼,感受到自己被人輕輕地放進了車後座。
遲醉沒有關車門,靠在門邊點了根煙。
喲,好學生還會抽煙呢?
“來的時候草屋的門是從外面鎖上的,兩人都被鎖在裡面。”有個男性成年人的聲音說。
“看看指紋。”遲醉吐出口煙。
他回頭看了眼安祥地躺在車内的十七,歎了口氣,徒手将煙掐滅,說:“這邊就交給你們了,我先送他去醫院。”
“好,等他醒了以後我們會去醫院找他錄口供。”男人說。
“嗯,回見。”遲醉轉身上了車的副駕,而後沖司機點了點頭。
楊似漆在車後座睜開眼,盯着車頂看。
村裡的路有些不平,颠得他有點想下車自己走。
但過一會兒平緩下來,他很快又失去了意識。
再睜開眼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醫院的天花闆。
“醒了?”遲醉一直在盯着他。
“嗯。”楊似漆感覺身上沒那麼痛了。
“感覺你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安靜地躺在我邊過了。”遲醉伸手撫上他的臉,神色有點令人看不清。
“手拿開,”楊似漆坐了起來,順便拍開了遲醉的手,又問, 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一個晚上而已,現在是早上七點。”遲醉老實地收回了手。
楊似漆松了口氣,動了動腿,感覺自己能走路以後便下了床。
“我扶你。”遲醉過去給他搭了把手。
楊似漆直接擡手一勾,摟住遲醉的脖子,将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。
“我要洗澡,我感覺身上髒兮兮的。”楊似漆偏頭用頭發蹭了蹭遲醉的肩。
“嗯?”遲醉看向他。
“看看能不能蹭出灰塵。”楊似漆說着,低頭在地上找自己的鞋子。
遲醉偏頭笑了聲。
回到熟悉的環境,楊似漆直奔自己房間,撿衣服去洗了個澡。
而遲醉正坐在客廳沙發上聽電話。
“我們已經不在醫院了,嗯,需要的話您可以到我們家來,楊似漆目前還不方便外出行動。”遲醉又對着手機說了幾句,然後才挂了電話。
這邊楊似漆正在對着鏡子照臉。
媽呀,這小刀劃破的位置還蠻帥的。
他摸了摸自己眼下的位置。
不過好淺,估計過不了幾天就消下去了。
照完臉确認沒有破相以後,他這才放心地避着身上一些破皮的傷開始洗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