難不成謝輕泉在牌桌上能控制住他的表情?說實話,曹停芳他們都不相信。
認識十多年了,謝輕泉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喜形于色的問題,但他也沒什麼改的想法。
然而孟慶濤他們發現自己想錯了。謝輕泉的表情越來越複雜,充滿了憤怒、害羞、掙紮、忐忑,但和聶山的牌勢完全不匹配了。
至于中間發生了什麼,他們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。
除了起牌的時候需要兩隻手外,聶山的手一直和謝輕泉握在一起,偶爾聶山還側身和謝輕泉說一些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悄悄話,謝輕泉的情緒就沒有在正常過了。
打了幾把,曹停芳就受不了了,并不是因為輸赢,純粹是因為狗糧太讓人絕望了。
“你們兩夠了啊!再看我要長針眼了。”
“沒想到請客吃飯,還包括下午茶。就是讓人吃狗糧,不太合适吧。”孟慶濤一如既往的陰陽怪氣。
“你們仨當年考慮過我的感受?一邊喂我吃狗糧,一邊對我說,你快點找對象。”謝輕泉也不甘示弱,控訴當年他遭到的悲慘待遇。
“和你們出去旅遊,就我一個人住一間屋子。”
不過說不清謝輕泉是在對曹停芳他們進行反擊,還是因為聶山而惱羞成怒。
“起來,我來打。我要把你們三個打得叫爸爸。”
聶山猛然一驚,謝老師還有如此豪放的一面。
周霄遠則哈哈笑道:“對嘛,這才是屢戰屢敗謝輕泉。”
“給我閉嘴。”
聶山聽話起身,然後繼續坐在謝輕泉身邊觀戰。他發現自己的謝老師又有了改變,會在牌桌上罵人,會毫不留情地吐槽自己的損友,胡了大牌會直接貼臉嘲諷。
嬉笑怒罵俱是本性。
心中溫文儒雅的面具好像又崩壞一點,聶山現在隻想了解更多、更深,想要将謝輕泉拆吞入腹。
其實謝輕泉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和朋友相處、在牌桌上的狀态和平時截然不同,甚至有幾分幼稚。
但這又如何,結婚在謝輕泉心裡那是朝着一輩子去的,總不能為了形象而裝一輩子吧。
讓聶山早點看到自己的本性也不錯,最好趁着這段熱戀期,讓聶山覺得自己的一切都是完美的,把缺點都視作優點。
時間一久,就習慣了、離不開了。
兩個人,都在敲打着自己的小算盤,說不清到底誰算計了誰。
不過曹停芳他們也不會忽略牌桌旁的聶山,偶爾會把話題抛給他。
“聶老師,你牌技不錯啊。平時也在玩?”
聶山搖頭:“我平時不怎麼玩,都是陪圈子裡的朋友。有的時候不得不應酬。但他們又玩得不小,我不得不努力研究了一下,否則老婆本都會輸掉。”
周霄遠則暗中幫謝輕泉說話:“其實我們四個也一樣。平時都不怎麼玩,隻有彼此見面的時候,才會有怨報怨、有仇報仇。”
曹停芳屬于雖然會被糖齁到,但又随時都在找糖磕的類型:“謝老師,聽到沒,聶老師存了老婆本。”
謝輕泉被這句話氣得牙癢癢,本來等二五八條的清根自摸,直接胡了曹停芳的五條:“胡。”
曹停芳笑嘻嘻說道:“我就怕你自摸,點炮好啊。”
這下聶山對曹停芳也有了新的認識,這是在演戲吧!原來謝老師他們之間也是勾心鬥角啊。
更為過分的,下一張牌便是謝輕泉的自摸。
為了安撫氣鼓鼓的謝輕泉,聶山靠近謝輕泉的耳邊,低聲說了一句:“我說錯了,不是老婆本,是老公本。”
三個字,便令謝輕泉喜笑顔開。
牌桌上的三人啧啧稱奇,他們第一次見有人一句話便讓謝輕泉雨過天晴。隻能說,這就是愛情的魔力吧。
聶山已經徹底拿捏了謝輕泉的好勝心了,至于“老公本”什麼的,他完全不在意。
人,要吃到嘴裡,才是第一等的大事。
最後謝輕泉還是輸了,哪怕他提前半個小時去做飯,換上了沒有拖油瓶的聶山,也無力回天。
“謝老師,快來結賬了。”曹停芳心眼子多得不行。
謝輕泉隻能在廚房裡大聲說道:“等會兒給你。”
聶山自然抓住了這個機會:“我來吧。”
曹停芳挑眉:“行,反正你們是一家人。”
昨天的事,就這麼過去吧,聶山心想。
“加個聯系方式吧。”聶山也借着這個機會加上了三人的聯系方式,平時都是其他人追着聶山加微信,今天也輪到聶山一個個的掃碼。
為了求偶,當然要主動出擊了。
“我把錢轉給你們。”
在轉賬的時候,聶山發現曹停芳他們有一個群,名字就叫“7=1催婚群”,人數也是七人。
曹停芳完全沒有隐藏屏幕,甚至可以說是主動給聶山看的,說道:“這是家屬群,現在七個人了。想進來就得加油了。”
聶山鄭重點了點頭:“明白。”
都沒想到外貌有些高冷的聶山竟然會如此坦率,三人都樂呵起來。甚至連說話最拐彎抹角的孟慶濤也開口說了一句“加油”。
謝輕泉把中午的菜熱了熱,又炒了一葷一素,涼拌了一個蔬菜沙拉,問道:“你們聊什麼呢?”
曹停芳直接說道:“聶老師想進家屬群,我們讓他努力。”
人是有耐受性了,今天被調侃了一天,謝輕泉也破罐子破摔了,“那就讓他努力吧。”
聶山上前接過碗筷,柔聲說道:“我保證。”
道高一尺魔高一丈,看來有人不要臉的程度又提高了。
“進來端菜。”
“來了。”
中午是考慮到下午的活動,所以大家喝酒都很含蓄,三個人才喝了一瓶葡萄酒。晚上就沒這個顧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