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餐桌簡單收拾好後,聶山來到茶幾上找藥。他可沒什麼自己身體好,就不需要吃藥的自信,更何況謝輕泉反複叮囑他要吃藥,他當然聽進去了。
在塑料袋中找藥的時候,聶山自然也看到了謝輕泉的挂号單子,上面明确寫着謝輕泉昨天看病的時間。
看到這個,聶山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那張挂号單,心中不禁泛起一陣複雜的情緒。謝老師還真是想把病強行壓下去,然後和自己出去約會啊。
聶山并不否認自己的情緒中有些許的高興,因為這足以證明聶山相當重視今天的約會。
約會的本質不就是約會對象嗎?所以,謝輕泉看重的還是自己。
懷揣着這樣的認知,甚至連手中的奧司他韋也變成了一顆糖。
雖然謝輕泉讓聶山自便,但聶山并沒有貿然進入其他的房間,把自己的活動範圍局限在客廳與廚房。
聶山則嘗試着了解謝輕泉的生活與性格。
電影經常會通過一些空間與畫面的細節來表達人物的性格,在現實生活中,這樣的觀察同樣适用。
果盤中隻有蘋果與香蕉,沙發也是簡單的撞色設計,牆上挂着的一幅簡約風景畫,沒有過多華麗的裝飾。
謝輕泉大概率沒有太高的物欲追求,應該是個實用主義者。
如果以後給謝老師送禮物,可以挑選一些生活中能用上的東西,但最好不要太複雜繁瑣了。聶山如此想到。
當聶山走到陽台的時候,他一瞬間就笑了出來。因為他看見半死不活的幾盆植物懶散地靠在角落裡,有的葉子已經微微泛黃,有的則像是被遺忘般耷拉着腦袋。這些植物顯然沒有得到應有的照顧,與謝輕泉平時給人的那種一絲不苟的印象形成了鮮明對比。
“你們真可憐啊。”聶山找到了布滿灰塵的花灑,帶去廚房清洗幹淨,灌滿了水。
聶山一邊澆花,一邊說道:“不知道下次來,還能不能見到你們。”
擡頭的時候,聶山看見謝輕泉挂晾的衣物,低頭、擡頭、低頭、擡頭……心裡對于謝輕泉的了解又深入了兩分,同時也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瞎想。
僅僅這麼一會兒,聶山便覺得自己今天賺大了。同時,聶山也唾棄滿腦子下流思想的自己。
男人,就是肮髒!
房間,尤其是獨居者的房間,絕對是主人内心隐秘的具象化。
雖然剛才謝輕泉是在收拾屋子,但看見電視櫃、沙發縫、陽台玻璃上并沒有堆積的灰塵,便知道謝輕泉的生活應該是亂中有序的,有自己對于生活的底線要求。
聶山的形象越來越具體與生活,包括一些很私人的形象也是如此。
克制住自己的探究欲,聶山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,音量開得很低。
聶山恰好發現《我是創業者》第三期已經播出了,如果沒有記錯的話,接下來兩期節目,謝輕泉都會作為特邀評論員出現。
于是聶山毫不猶豫點開了最新一期的《我是創業者》。
而屋内的謝輕泉迷迷糊糊又睡了兩個小時,醒來後他聽見屋外微不可查的電視聲,便知道聶山還沒走。
不高興,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謝輕泉再次從床上爬了起來,不過他沒有忙着出卧室,而是選擇去洗手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。
謝輕泉睡覺本來就不老實,更别說發燒的狀态下了。好好的頭發現在亂成了鳥巢,幾縷濕漉漉的發絲緊貼在額頭上,顯然是汗水所緻。
盡管如此,謝輕泉還是打消了洗頭的念頭,心裡想着感冒時洗頭未免太過刻意,也擔心這樣可能會讓自己的身體狀況更糟。
最後,謝輕泉嘗試用梳子壓了壓不服管教的頭發,便坦然走出了卧室。
“你等我帶個口罩。”
看着謝輕泉從抽屜裡找出口罩戴上,聶山忍不住笑道:“謝老師,不用這麼緊張。”
謝輕泉同樣坐在沙發上,不過卻和聶山保持了距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