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峥眉頭微皺:“隋年?在嗎?吱個聲。”
一直走進房間,也無人回應。
阮峥看了一眼空着的房間,剛要離開,又停住了。
他緩緩回頭,好像看錯了一樣定定看向書桌,走了過去。
書桌上一張平鋪的紙,中間有折痕,已經被抹平。
上面幾個熟悉的字:後操場見。
好像撞見了什麼大秘密,阮峥火速撤退,剛退回自家門口,就看見拐彎回來的隋年。
手裡拿了一瓶醬油,應該是去旁邊小賣店了。
阮峥裝作剛出門的樣子:“哎正要找你去呢,我媽叫你吃飯。”
“對了,你兼什麼職的事我爸已經說秃噜嘴了,你也是,明知道我爸喝點酒嘴不把門,還跟他說什麼秘密。”
“沒事。”隋年看着倚着門框的阮峥,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:“也不是什麼秘密。”
“進來吧,都等你呢,腕兒可真大。”
阮峥說完就進去了,那架勢暗藏落荒而逃之勢。
他把紙條從垃圾堆撿回去幹嘛?還擺在書桌中間,天天不學習看那玩意幹嘛?
是不是還對自己餘情未了不死心,還是壓根就沒死心隻是性格原因壓抑住了?
一頓飯隋年跟阮家兒子似的和長輩們吃的賓客盡歡,阮峥局外人般邊吃邊琢磨,嗯,就當沒看見,不知道,也不是什麼大事。
一直到模拟考試,隋年破天荒的跌到年級二十開外,阮峥有點慌了。
要知道隋年從幼兒園開始,有他在就沒人能拿第一,比他更慌的是班主任和校長,暗搓搓的罵那個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人的學生家長,一定是那男人來學校栽贓陷害把學校的希望之星整出心理陰影了。
各科老師主任校長副校長輪圈安慰,這可是學校揚眉吐氣的希望,要是就這樣高考失利,于校方還是孩子自己,都太可惜了。
阮峥知道,不是因為男人胡說八道,大概率是因為自己。
看吧,重生一個月了,這家夥主動找自己的次數,還沒有以前的一天多。
阮峥想自己活了兩輩子,總不能和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計較。
看隋年油鹽不進的樣子,和自暴自棄差不多了,高考在即,要是繼續這樣下去,以後那個橫掃商圈的大佬,怕是要查無此人了。
晚上趁路上沒人,阮峥停住腳等跟在後面的隋年,他胳膊大大咧咧的摟住對方肩膀,盡量像以前一樣自然的拍了拍:“一次考試失利算什麼,兄弟,支愣起來,哥永遠挺你!”
隋年愣了愣,久違的彎了下唇角。
*
“小隋同志,幫我看下這個怎麼弄,謝謝啊。”
臨近十點,村裡早就歸于安靜,唯獨派出所院子燈光常亮。
大門前一個青年警察騎着摩托車,摩托車突突突整個車身顫動車屁.股冒着黑煙。
怎麼擰把就是啟動不了,兩個警員鼓搗半天實在沒招,其中一個瞬間想到萬能小天才隋年。
隋年整理好今晚的巡視記錄,聞言點頭過來,蹲在車下搗鼓一會,車子就好了。
“小隋同志太厲害了!車子會修摩托車也會,你可幫了我們大忙,這要是推去鎮子上怎麼也得三小時,老大太有眼光了,把小隋同志請過來。”
青年警員叫張浩,今年二十五,短發,膚色是久經鍛煉的偏深色,五官立體陽光,一身警服穿在身上,一眼看去超有氣質正氣凜然。
隋年起身摘下手套:“是我自己應聘多次張所長才同意的,不是請過來,這是今晚巡視記錄,您過目。”
十八歲的青少年還沒褪去臉上青澀的氣息,一舉一動卻又渾然天成的穩重幹練。
張浩接過記錄嚴謹的巡視表,下意識的點頭,險些要立正彙報。
等隋年走出門口,張浩旁邊的另一名警員摸了摸腦袋疑惑的開口問他:“有沒有發現,這小子比咱年紀小那麼多,怎麼處處老氣橫秋。”
“不是老氣橫秋。”張浩眼睛看向隋年離去的方向扶了下帽子:“那是天生王者之氣。”
“……”
摩托閃着紅□□的轟鳴在黑夜中給足了村裡人民安全感。
隋年走在熟悉的鄉村路上,這裡每一處土地,都有他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。
走到阮家門口,裡面黑漆漆一片顯然已經入睡,阮峥向來睡眠質量好,以前是,現在也是。
微微歪頭看了一下白日被阮峥搭過的肩膀。
少年嘴角微揚。
走了幾步,就是他家大門,兩家一牆之隔,曾經也破開牆變成過一家人。
推開門,走進黑暗中,似乎察覺到什麼,隋年快速看向牆頭,瞬間僵住。
一個人影正穿着大褲.衩子正騎在牆上來回鼓動。
十點半了,這小子還沒回來,不會是不在壓抑中爆發,就在壓抑中自暴自棄吧。
也就孩子才會戀愛大過天,他也能理解,誰沒十八過。
阮峥剛爬上牆看了一眼還是未開燈的房間準備下去,也不知道哪塊磚裂開了,勾住大短褲卡在裡面怎麼動都下不去,最後一使勁……
“呲拉……”短褲被撕裂。
然後門開了,有人進來,阮峥慢慢回過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