瑪西亞深吸一口氣,看清楚之後,心頭一喜:“埃文,我想,我們運氣好極了。”
埃文:“可惜我沒能打聽到貝索人具體的所在。”
瑪西亞指着眠羅花蜜說:“不用打聽,埃文。我看到了這瓶花蜜上凝結了一些特殊的魔法,不是人類的魔法,而是魔物的。”
埃文沒聽懂:“看到?魔物的魔法?那是什麼意思?”
她關好門,拉上窗簾。力鼠窸窸窣窣地爬過來,想再舔一口花蜜,被埃文抓住了脖子,提拎起來,“西西,别搗亂,去别處玩。”
瑪西亞一邊在花蜜瓶子上擺弄,一邊跟埃文講自己這一天一夜的遭遇。
“昨晚入夜後,卡爾約我見面。居然隻穿着睡衣就來了。”
埃文低呼:“什麼!這個時候他怎麼不講禮儀了?難道他身材很好?”
瑪西亞盯着這個激動的黑發男人看了一會兒,說:“我覺得不怎麼樣。”
“那他對你說什麼了呢?”
瑪西亞回答:“他說要和我結婚。羅列了政治聯姻的各種好處。并且,他說他愛我。”
“太狡猾了!”埃文喉結滾動,氣悶地嘟囔,“又是穿得清涼,搔首弄姿,又是把你拉到沒人的地方告白。這男人真有心機。”
“然後我們觸發了魔法幻象,被迫困在一層長廊裡,欣賞他的祖先利刃女王與王夫的愛情故事。還好幻象裡沒有太過分的内容。”
“所以是什麼内容呢?”
“嗯,感覺就像闖入了恩愛夫妻的卧室。”瑪西亞笑道,“王夫羅伯特對利刃女王真是十分癡情,他問女王,今晚能不能讓他陪她。”
埃文耳尖通紅,極力掩飾情緒。不,不能激動,瑪西亞才是經曆了一切,需要安慰的人:“苦了你了,瑪西亞。卡爾一定趁機說了很多讓你作嘔的情話。”
“但我很快就被湧動的魔力卷進另一個空間。在那裡,我見到了天國精靈,是真正的天國精靈。”
她講述了自己如何和百眼巨怪艱難地溝通,講述創世神的記憶,介紹魔法的真相是怎麼一回事。
埃文呆呆愣愣地聽着,北方人對待神話的态度更為敬重,雖然不到虔誠的地步,但對天國精靈以及創世神有着樸素的好感。
他問:“瑪西亞,你豈不是成了神的繼承者?你會是一位新的女神,對麼。”
瑪西亞笑着搖頭,佩服他的想象力:“我當然是人,普通的人類。若非神力接引,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進入天國樂園。神離開了,得到解脫。我隻是獲得了創世神遺留的視覺能力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意識到這麼說有歧義,可能會被誤會成他見不得瑪西亞好,他又說:“瑪西亞當神明的話,我就做你的信徒!可我想,權柄意味着責任,神明的責任,凡人可能吃不消。”
瑪西亞呼吸一滞,心想,埃文幹嘛對她說這種話。神明,信徒……聽起來好暧昧,又誇張。浪漫小說看多了就會習慣性地說浪漫的台詞,是麼?
“花蜜,讓我們看看這花蜜。”
她不想繼續思考,連忙伸出手,使細小的鱗粉随魔法顯形,“花蜜罐子上粘了不少水晶蝶的麟粉。水晶蝶是精神系魔物,它的麟粉令人心情愉快。我以前經常做狩獵水晶蝶的任務。”
“所以我們要去有水晶蝶出沒的地方?”
“沒錯。現在是冬天,隻有一個地方會專門飼養水晶蝶。”瑪西亞看着埃文說道,“賭場。”
“賭場?”埃文思索片刻,問,“賭場老闆想讓客人玩兒得更盡興,更上頭,所以養這種蝴蝶,我理解得對麼?”
“嗯,對。”瑪西亞繼續道,“賭徒本就有瘾,不管不顧。現在一進賭場的門,就快樂得忘乎所以,不把最後一個子兒輸掉他們是不會回家的。”
“真可怕。”
怪不得一說主角身世悲慘,就要配一個沉迷賭博無藥可救的親人,那麼多人絞盡腦汁,精心設局,把賭徒往深淵裡拽,怎麼可能戒得掉!可見不該心存僥幸,有些東西永遠都不要沾。
“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賭場一探究竟?”埃文問。
瑪西亞想了想,說:“晚上吧。以及,紅鏽街人員混雜,我們得喬裝一下。”
她想用魔法改變兩人的容貌。卻發現她高估了自己。神明隻是讓她能看見魔力,卻并沒有承諾她一定能心想事成。
若想發明一個她沒見過,也不曾聽聞的新魔法,且得調整幾次呢。
“我試試這樣,啊!糟糕,鼻子歪掉了,我這就給你還原!”瑪西亞連忙道歉。
瑪西亞用魔法做出來的新面容倒不是說醜,而是怪異。喬裝改扮的目的是讓人不要注意自己,可她弄出來的五官特征反而更醒目。
他對瑪西亞說:“改個發色,還有瞳色,然後把皮膚弄差一點,可以的話再加點胡子。”
瑪西亞照做。
“怎麼,還是不成功麼?哪裡奇怪?”埃文問。
“不,這次挺好的。認不出來,也不太惹眼。”
她已經把漂亮的男人變醜了,為什麼還是想要望着他。這才真是奇怪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