車子緩緩使出小區進入主幹道,車内繼續安靜了幾秒,貝希乘快速在腦子過了一遍昨晚在浴室“洗澡”的那一小時情形。
“咳,就是......就是急着去衛生間,沒什麼事。”說完,手臂放在車窗框上撐着腦袋看着他,笑容意味不明。
都不主動告訴我了,看來是真的生氣了,幸好發現得及時,還來得及補救。
鹿望安暗自慶幸,加上正專心開着車,壓根察覺不到旁邊人一直盯着自己,目光炙熱得像火烤一樣。
吃過早飯,兩人一同趕往刑偵辦公室參加案情讨論會。
鎖定的幾位嫌疑人具備強烈的殺人動機,但最後由于不具備作案時間,嫌疑先後被逐一排除。
總體進展雖然沒有完全回到原點,但今晚鹿鶴和邢局他們免不了還要熬通宵。
鹿鶴看着每個中毒學生的詳細資料,“你們有重點查一下跟死者關系還算融洽的家長嗎?”
“查了,目前沒有發現可疑的人,鹿博士,您有什麼想法?”邢局問。
鹿鶴指着一個名字,“這個叫‘孫修哲’的學生成績優異,好幾次跟老師反應自己受到其他同學欺負,最後都不了了之,其中有幾次親自向死者尋求幫助。父親是食堂主廚,也曾經為兒子的事情跟死者走得很近。”
“哦——我明白了。”邢局說,“如果死者始終沒有給這位‘孫修哲’同學主持公道,也很有可能被他父親記恨在心,值得一查。鹿博士,厲害。”
鹿望安笑笑,“希望真的能幫到你們。”
他很多時候在破案上的敏銳度勝過很多一線刑警,有時連鹿鶴都要背後偷摸他的想法,本來是打算報刑偵專業,被鹿鶴駁了去。
但正如名字所寓意的那樣,望安,希望一生平安,幹刑偵太苦太累又危險,還是老老實實待在技術科好。
貝希乘接着補充說道,“如果我是王國甯,有人為他兒子被欺負的事情求我,把我最愛喝的雙手奉上,我那麼愛顯擺官威,肯定高興得一口氣喝光它。”
“政子,局子,這條線交給你們倆去查。”鹿鶴吩咐道。
“是!”二人拿起東西立刻消失在刑偵辦公室。
起初大家都以為這隻是一件毒殺案,沒想到後面牽扯到學生中毒事件,現在又得花精力調查校園霸淩案。
案件複雜,人員牽扯甚廣。
鹿鶴作為隊長已經三番五次地去局長辦公室喝茶,找線索破案在行,對付那些整天坐辦公室動嘴皮的各界領導,他實在應付不過來。
衆人散後,他又因為孫修哲被霸淩多次卻始終得不到幫助一事,又去了一次。
忙碌起來時間過得飛快,轉眼到了第二天下午4點多時。
邢局和邢政兄弟倆便傳來好消息,孫修哲的父親孫坤之前的不在場時間證明是假的,死者也一次都沒有幫他兒子,具有重大作案嫌疑。
法醫室裡,貝希乘正在對從孫坤家裡搜來的物證進行檢測,“這個案子快結束了,今天你就别陪我加班了。”
“這麼多工作你一個人得忙到什麼時候,我陪你。”鹿望安搗鼓者手中得儀器,頭也沒擡。
他不知道的是,僅僅是單純地陪着加了兩晚班,然後晚上再一起回家這麼小的事情,身邊這個人就開心得難壓心中躁動,乃至昨晚在浴室又洗了一小時的澡。
有些事開了頭就一發不可收拾,淺嘗一辄不夠痛快,想得寸進尺又狠不下心,更擔心會徹底搞砸。
望安,我快沒有忍耐力了。
貝希乘默默歎了聲氣,咬咬牙柔聲道,“寒天今晚沒事,我等會兒讓他過來幫我。你5點半去食堂吃飯,然後趕緊回家休息,你這兩天都有黑眼圈了。”
“我一個人抵得上三個周寒天了,我不比他好用嗎?”誰知這時鹿望安停下手中工作,扭頭問道。
他神情嚴肅認真,音量不急不重,但貝希乘還是從中聽出一股生氣的意味。
“望安,你剛剛是不是......”他想問是不是生氣,話鋒一轉,接着道,“是不是不喜歡我讓周寒天陪我?”
鹿望安撤回視線,來回轉動着眼珠。
一陣後,“也、也不是。這個案子從頭到尾都是我在陪你工作,最後當然也是由我來陪你結束。”
若不是手上戴着手套不方便,貝希乘真想捂着心窩,好好感受下方才那蓬勃的跳動感。
他用胳膊肘蹭了蹭鹿望安後腰,“嗯,我知道了,你陪我。”
“還有就是......今晚我必須得跟你一塊回家。”鹿望安面容稍顯不自然道。
貝希乘疑惑,“為什麼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