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晚上九點之後不是不喝水的嗎,晚飯吃鹹了?明明還可以啊。”鹿望安動了動酸疼的胳膊腿,跟着進了電梯。
還不都是因為你。
貝希乘不語,心裡暗自嘀咕了一句,等人完全進來後才松開手讓電梯門關上。
在車上睡過一覺,鹿望安已不像二十分鐘前那般困倦,看着身旁人臉色已帶有疲憊感,開口道,“明天早餐在食堂吃吧,你能多睡一會兒。”
他說話時,身體幾乎貼着貝希乘,呼出的氣息再次撲向耳後。隻是這次換到了左邊,比右邊更加敏感了。
貝希乘想往旁處挪一挪,可身不由心,竟然貪戀這股氣息帶來的躁動。
不行,不行,現在還不行。
他閉了眼,滾了滾喉,“嗯,好,聽你的。”
“你很熱?脖子怎麼這麼紅。”鹿望安探身向前看了看他額角,“你也沒出汗啊,臉也有點紅了,不會是發燒了吧,讓我摸摸。”
在擡手剛觸碰到皮膚的瞬間,貝希乘吓得立馬往後退了退,恰好這時10層到了,電梯門打開,越過人一溜煙地跑了出去。
壓着聲音故作冷靜說了句,“望安,我有點急、有點累,先回家睡覺了,晚安。”
他剛剛是不想讓我碰他?為什麼?
鹿望安對他此等行徑滿是不解,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電梯門口,直到發出“滴滴”地警報音才回過神。
把門打開後,貝希乘三下五除二地脫鞋、脫上衣直奔浴室,冰涼的冷水往臉上潑了一次又一次。
擡眼就是鏡子,臉上和脖子上的紅暈消散了些;又垂眸看向身下,鼓鼓囊囊的一大團,樣子仍舊非常精神。
無奈自嘲似地笑了幾聲,貝希乘啊,貝希乘,你裝什麼正人君子,讓人簽的合約本來就是個幌子。
決心已下,他轉身關上了浴室門,打開花灑。
單手解着皮帶、拉下褲子拉鍊,腦海裡不斷回憶着兩隻耳後被溫和氣息吹拂的感覺,連帶着慢慢浮現出氣息主人的模樣。
長腿、腹肌、勁腰、結實的胸肌、寬闊的胸膛、英俊的面龐......自下而上,又從上到下,反反複複,來來回回地想了又想。
貝希乘拿浴巾裹着下半身出來時已經11點多,這個澡洗了一個多鐘頭。
換好睡衣,定好鬧鐘躺下,心情似乎很是愉悅地對着天花闆,“晚安,鹿鹿。”
“他到底是怎麼了,摸着不燙,也沒發燒。”鹿望安躺在床上輾轉反側,隻要心裡有想不明白的事,就算徹夜不睡,也要弄清楚。
他幹脆坐了起來,仔細回憶了一遍晚上這幾個小時裡自己的言行舉止,“我也沒對他說錯什麼話,做錯什麼事。”
做錯事?
鹿望安頭緒一下子有了着落,立馬跑下床趕往書房,在抽屜裡翻出戀愛合約一頁頁看了起來。
“......戀愛期間要和自己的戀人時不時地主動進行擁抱、親吻鞏固增進感情,分開時要記得主動跟他說‘晚安’,擁抱親吻他......”
要主動做這些事?
可算有了眉目,他在回憶思考起來,從簽合約開始的确沒有主動對貝希乘做過這些,自己卻被抱了好幾次,還被親了兩回,他這個男朋友當得可真不合格。
“他肯定是因為這個生我氣了,怎麼也沒見他要求我承擔違約責任啊,要不等這個案子忙完就搬過去跟他睡幾晚?”
鹿望安在椅子上盤坐着,抱着抱枕趴在桌面上琢磨了幾秒鐘。
問題有了答案,心中清澈明了,他閉上眼小聲呢喃,“不行,案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偵破呢,希乘他回頭徹底不跟我說話了怎麼辦。還是明天看看情況,後天晚上搬過去好了......”
不知不覺中,平緩的呼吸聲漸漸響起。
早上八點,鹿望安一隻手撐着桌子,另一隻手扶着脖子艱難起了身。原地做了套八段錦,身體酸痛感終于得到些緩解。
他重新将合約收好放回抽屜,簡單洗漱了一番,期間不忘盤算後天晚上搬過去睡要拿幾件換洗衣服,住幾天。
當天誰當司機就開誰的車上下班,鹿望安剛坐到駕駛位,頸間一陣抽疼,不得不重新按摩揉捏起來。
貝希乘開車門屈身坐下,見狀擔心道,“肩膀怎麼了,睡落枕了?”
“嗯,趴着睡了一夜,早上做八段錦的時候還沒這麼疼。”鹿望安見人上來,最後又捏了兩下。
貝希乘眉頭皺了皺,伸手就要解安全帶,“趴着睡?你在床上睡覺從不會趴着。咱倆換位置,今天還是我開車吧。”
總不能跟他說是因為看戀愛合約,想主動承擔違約責任,想着想着趴桌子上睡着了吧。
鹿望安發動車子,記憶中第一次說了謊,“不用,已經好的差不多了,可能是因為做了夢,睡得有些不老實。對了,你呢,你昨晚為什麼那麼慌張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