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前不久參加一個朋友聚會,我遇到了你之前的心理醫生。她說很久沒見過你了。”
姜渺無奈道,“我還特意叮囑過你,離婚後要去做心理咨詢的。你根本沒有聽進去是不是。”
“今年太忙了嘛。”趁着喝了酒,她心安理得地耍無賴,“而且那些醫生見得多了就知道都是差不多的套路,聽到上半句我就能對出下半句來。好沒意思。”
更何況,她壓根也不覺得自己有病。
隻是偶爾會看這個世界不順眼,幻想引爆地球而已。出門在外打工掙錢難免有壓力,難道不是大家都會這樣嗎?
又說了會兒話,她醉得迷糊,扯開衣服抱着姜渺亂蹭,滿床追着親。最後被拿被子裹成木乃伊,才幸福地睡着。
早晨姜渺要去上班,離開前怕她翻身會掉下床,拾起被子又給她裹了一遍。
梁天過來接人,看見她就露個腦袋在外面,睡得還挺香,一邊憋笑一邊偷拍照片發給了葉平川。
是的。小助理從未忘記過自己彙報行程可以拿三倍工資的隐藏任務。
再加上兩人最近似乎正在冷戰,梁天心想這還不得把他給迷死。再心硬的男人,看到這麼可愛的照片也會融化的。
消息剛發出去,床上的人就掙紮着翻身。梁天趕忙收起手機,助力老闆從被團中脫困,起床洗漱趕行程。錄完訪談又馬不停蹄地跟新戲導演碰面,晚上還有個網絡慶典要去領獎。
星光熠熠的場合裡少不了社交環節。領完獎雲燈在台上拍大合照,手機由助理代為保管。
不大一會兒功夫,手機裡就多了三個未接電話。微信消息也是一個勁兒地往上冒。
梁天看見,直覺有點奇怪,等她完事就小跑過去遞手機,“快看看是誰在找你。是不是川哥啊?”想想就覺得是葉平川的可能性最大。
但雲燈解鎖了屏幕,眉頭随之皺起,“是雪舒。”
“啊?怎麼會……”話還沒說完,梁天見她大步往化妝間的方向走,立馬跟上,“是組裡出什麼事了嗎?”
“幫我改最快的機票。”
盡管她沒說為什麼。梁天半分鐘都不敢耽誤,幹脆地應答,“好。”
雲燈摘掉身上品牌方送來的珠寶首飾,堆放在台面上。那些昂貴的珠寶閃亮得叫人目眩神迷,更顯得她臉色冷凝如霜,“你留下善後,我先走。”
她沒帶助理,離開場地直奔機場。下飛機沒回劇組,而是直奔本市最知名的夜場之一。
申雪舒正等在門口張望,見她人到了,長舒一口氣,“跟我進來吧。”
“孟瑜在裡面嗎?”
“對,江煜也在。保镖在裡面看着他們呢,我怕離了這兒說不清楚,索性都扣着等你來了再走。”
空氣裡彌漫着混亂的氣息。兩人穿過一片燈紅酒綠的舞池去樓上的包間,申雪舒捂着耳朵說,“今天晚上我們幾個都沒戲拍,是江煜先攢了局約她出來,說是朋友,有門路可以介紹資源。”
“我聽着覺得不太對勁,你又不在組裡,怕出事就找了個理由跟來說一起玩玩。一開始還好好的,後來喝了點酒就……不知道是不是酒有問題。”
“嗯。我知道了。”包廂門口,雲燈停住腳步,轉身對她說,“辛苦了。這次的事我會另找時間再謝你,先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好。”
申雪舒并不是那麼愛多管閑事的人,得到她這句話,出手幫忙的目的也算是達到了,自然不再多說,依言先行離開。
雲燈推開門。包間裡十分寂靜,兩名保镖分别守在兩邊。江煜一臉闖了禍的表情,心虛得不敢跟她對視,瞥一眼就飛快地移開視線。
孟瑜披着衣服坐在另一頭,看樣子剛醒不久,臉上不正常的紅暈還未散盡,“姐……”
她才意識到自己經曆了什麼,委屈又後怕地支撐起身體,朝雲燈伸出手。
雲燈并未理會她,進了房間徑直走到江煜面前,“擡頭。”
江煜莫名地一抖。
她語氣平靜,似乎隻是來要一個說法。可不知為何,帶着冷意的嗓音傳入耳朵,讓人格外想逃。
江煜勉強擠出一個笑,擡起頭,剛想要解釋,猝不及防被她一巴掌扇歪了臉。
“啪!”
他毫無防備,身體随着慣性狠狠地倒向一邊,腦子裡嗡嗡直響。
孟瑜都看傻了,瑟縮着裹緊身上的外套。
在滿屋不敢相信的眼神裡,雲燈甩了甩發麻的右手,換另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肩膀,再次用平靜的語氣說,“擡頭。”
他還未回過神,下意識地照做。又挨了一耳光。
包間裡圍觀的人不止一個。他臉上火辣辣地發脹,何止是顔面掃地,心理防線也快要崩潰了。
“誰叫你帶她來的?”令人窒息的寂靜中,雲燈終于開口發問。
“不是我!是她,是她求我帶她來的!”
他終于回過神,指着孟瑜大聲控訴,“我根本沒讓她來,是她自己想跟我出來玩的!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……我什麼都不知道!”
雲燈懶得聽他推卸責任,巴掌又揚起來晃了一下,給他吓得一個激靈,“真不是我的錯!大家都是成年人了,難道不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嗎?她自己要來的,出了事憑什麼怪到我頭上!”
他激動的喊叫聲無比刺耳。孟瑜聽得清清楚楚,雙眼含淚,此前對他的一點好感都消失殆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