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個……少校平時話少，也不會和我們說什麼。”

“那……沒有什麼能聯系他的方法？”池餘問道。“能盡快聯系到他的那種。”

“有……有，我寫給你。”宮姨見池餘這麼急，手上也加快了速度，寫了張電話号碼給他。“這個号碼能聯系到他的副官，這是最快的辦法了。”

“謝謝宮姨！”池餘結果紙條交往最近的公共電話亭跑。

“這裡是前線指揮部。”電話被人接起，陌生的聲音伴随着聽筒中的電流傳出。

“你好，我找顧淵，顧少校。”池餘在這時莫名有些緊張，手不自覺攥緊了衣角。

“找少校有什麼事嗎？我可以代為轉告。”另一頭，顧淵的随身副官章昀拿出一支筆，正準備細細記錄下來，電話就被一旁的顧淵拿走。

“喂，我是顧淵。”顧淵一個晚上沒睡，嗓音裡帶着些不易被人察覺的困倦。

“顧淵！”池餘聽到這聲音明顯開心起來，尾音不自覺地上挑。“你在那還好吧？有沒有受傷？”

顧淵在那頭輕笑了一聲：“怎麼一上來就問我有沒有受傷？我挺好的。”

“那你大概要多久才能回來？”

顧淵想了想，進度或許還要很久，但他不想讓池餘擔心，于是說：“我可以抽半個晚上回來陪你一趟。”

池餘一聽立馬就慌了：“不……不用！你在前線好好幹！我在家等你。”

“嗯。”顧淵看了眼對他擠眉弄眼的章昀，對池餘說了聲：“我還有事，挂了。”

見顧淵挂了電話，章昀湊了上去，問：“喲，是之前那個……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咋和他這麼熟了？”章昀自來熟地把手搭到顧淵肩上，被顧淵扯下了。“嘿，幹什麼？我都跟你兩年了，還不讓我碰你？”

“和你不熟。”顧淵一個眼刀飛過去。“你還不去整理電報？”

“去！我馬上去！”

池餘從電話亭出來，盡管他知道了顧淵沒事，但心情依舊很糟糕，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，一進顧公館的大門，全身的力氣就好像流失了一般，整個世界也變成了灰色，池餘差點癱倒在地，被及時趕來的宮姨扶住了。

“池先生，池先生？你沒事吧？”

“回……回房間。”池餘艱難的吐出了這三個字，這一階段來的比他想象的還快。

池餘被宮姨攙扶着回了房間，用盡所有力氣把門關上後，就癱在了床上，這一躺就到了晚上。

門外的宮姨焦慮不已，敲了好幾次門，池餘都沒給她開，晚飯送上去也被他拒之門外。臨近下班時間，宮姨實在等不住了，進了顧淵平時辦公的書房，給顧淵打了電話。

“這裡是前線指揮部。”這次接電話的依舊是顧淵的随身副官章昀。

“章副官，我是顧少校的雇傭保姆，我有急事需要親口對他說。”

“少校，有人找你……”沒等章昀把話說完，顧淵就立即起身奪走了電話。

“喂。”

“少校，池先生中午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，晚飯也不吃，敲門也不應，我這實在沒辦法了……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顧淵将電話挂斷，引起放在一旁的外套，一副要走的架勢。

“少校，你這是要去哪兒？”章昀一頭霧水。“現在情況嚴峻……”

“章昀，你跟了我兩年了，不會什麼都沒學到吧？”顧淵披上外套，轉頭對章昀說。“現在，我任命你為臨時指揮官，你要保證這兩天不得有任何失誤。”

“少校……我……”

“能不能做到？”

“保證完成任務！”

“備車。”

顧淵直到淩晨才趕回顧公館，房内的燈光透過窗戶隐隐照到了外面。

顧淵急匆匆地開了門，見宮姨還沒走，擺擺手讓她先回去了。

“小餘，小餘？”顧淵“咚咚”地敲着房門，依稀聽到裡面有了動靜，但還是沒給他開門。顧淵一時心急，拿出備用鑰匙開了門。隻見池餘整個人團成了球縮在地上，應該是剛剛從床上掉下來的，幸好有地毯的保護，池餘才沒受傷。

“小餘你沒事吧？”顧淵沖進房間，一把抱住地上的池餘，将他的頭擡起來對着自己，檢查了一番才放下心來。

“你為什麼要回來……”池餘在顧淵懷裡喃喃着。“我不值得你回來看我，他們說的對，我就是一個瘋子……”

“不要這樣說。”顧淵在池餘的唇瓣上輕輕吻了一下。“你值得最好的。”

“我還是走吧……我不能麻煩你……”

“不！不麻煩，池餘我愛你，你不麻煩。”

“沒有人會愛我！”池餘突然情緒崩潰，用力拉扯着自己的頭發。“沒有人會愛我……阿娘也嫌棄我，根本就沒人會愛我！”

“我愛你！我愛你小餘，我愛你。”顧淵攥住了池餘的手腕，不讓他再傷害自己。“我愛你，我會給你承諾。”

“什麼承諾……”

“跟我來，跟我來好不好？我們去後院聊聊天，看看你的橙子樹，好不好？”

“……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