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門,看到熟悉的身影蹲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抽煙,他一個人,望着前方那條窄窄的河道。
心裡一怔,不禁加快了步伐,頭垂得更低了,匆匆跑向來時的那座橋,心想翻過橋他就看不到我了。
可是王森卻喊出了我的名字,“餘晖。”
我頓住,不敢回頭。
“你頭發怎麼變短了,差點沒認出是你。”王森笑了笑,自顧自說道,“我在這兒等你呢,你終于來了。”
我回頭一瞥,看到王森笃定的目光,感覺嘴唇在發顫,最後隻能勉強扯了扯嘴角回他,“被你認出來了。”
“嗯,早認出來了,但堅持唱完,在裡面不敢找你,怕你尴尬,就來這兒了。”
“你哭了?”王森站起身向我走來,“我剛出來的時候,看到你在裡頭抹眼淚。”
有一種被人識破的窘意,我無奈點了頭,“王森,我要走了。今天……很高興見到你。”
“在裡面吃苦了吧。”
我盯着他的眼睛,裡面倒映着星光,他留了長發,像極了搞藝術的理想青年。
“你頭發好長。”我說,“真好看。”
王森握住我的手臂,我害怕地後退一步,掙紮着想抽離,可他下了狠勁,越握越緊。
王森沉重地呼出一口氣,“别走了。”
我停止掙紮,屏住呼吸,将頭垂得更低,我問,“你有夢想嗎?”
“你和混子談什麼夢想?”
“那你和浪子說什麼留下。”
屋内的喧嚣給夜晚鍍上迷離碎夢,而我的眼淚卻在此刻失禁。擡頭,是一串琥珀色的光,我看到一個男人十年的光陰。
“我有夢想了。”
“什麼?”
“想你留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