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……他，他是您的……”不等顧雲清開口，慕容玉先一步道。那目光驚恐又難過，簡直是我見猶憐。顧雲清被這麼看的受不住，連忙道“你快下去吧。”

沈卿珹當然知道慕容玉是裝的，做戲做全套，怎能善罷甘休。不依不饒的扶着人的肩膀撒起嬌來“不要嘛……”

“你别鬧。”顧雲清臉上挂不住了，隻好壓低聲音道“晚上由着你來，還有人在。”

“陛下……”沈卿珹慌張的搖搖頭，面色有些挂不住，企圖用眼神示意他自己有目的。

慕容玉泫然欲泣的模樣實在叫人無法忽視。顧雲清于是無奈道“他面子薄，你做什麼同他過不去。快出去，朕叫人了啊。”

沈卿珹沒想到竟有演技比自己還精湛的，分明是個狠角色，卻裝的楚楚可憐。恨得銀牙咬碎，揪着顧雲清不放，今日勢必要争個你死我活“啊哎陛下！”

顧雲清喚來小宮女們将沈卿珹硬是帶下去了。慕容玉在他經過身邊時眼中含着幾分狡黠與得逞，而後又在轉瞬間換成驚恐之色。

沈卿珹不解，平日隻要哼唧一聲，就能将顧雲清哄得服服帖帖的，今日到底是怎麼了……無奈隻得帶着一肚子火氣去寝宮等着。

一個時辰後，慕容玉出去了。片刻門外響起宮人們請安的聲音，顧雲清推門緩緩走進來。

這腳步一聽便知道是誰，偏偏沈卿珹這會正生着悶氣，将自己裹在被子裡，怎麼也不肯出來。

顧雲清睨了那團被子，思及方才與慕容玉的談話，躊躇着卻沒有過去說什麼。隻是在案邊坐下來沉思着。

沈卿珹等了半天也沒有任何消息，逐漸有些不耐煩。突然掀開被子坐了起來，穿上鞋子轉身離去。

顧雲清手上一頓，擡眸望着他離去的背影，抿了抿唇，沒有作聲。

“憑什麼……”沈卿珹心中不悅邊走邊喃喃，自己是越來越猜不透這人了，許多年前…明明不是這樣的。

沈卿珹這一走便一天也沒回來。入夜，月上柳梢頭，禦湯處伺候的宮人們進進出出，水霧環繞。

這回是真的鬧脾氣了，入了夜竟還沒見到人影，隻有宮人送上來的折子。瞧着筆墨未幹，正是沈卿珹請願親自調查旱情的折子。

顧雲清倚在軟榻上正小憩，接了折子，上下看過後，照舊是毫不猶豫的回絕了。

這也并非第一次了，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。奏折早已拟好，就等明日拿玉玺一蓋“臣就不信陛下還能淡如菊……”

如他所願，顧雲清果真踏着夜色來到丞相府上。通傳的侍衛忙忙将造訪的消息傳到。

沈卿珹得到消息不由得勾起唇角，以勝者之地位，好整以暇。擡手讓守門開門放人進來。見了面依舊不慌不忙的，不僅沒起身行禮，還淡淡的開口“陛下深夜造訪所為何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