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,他和他的同伴們在樹林中遇到了狼人,在那之後……吸血鬼出現了。
大多數同伴已經喪命,隻留下他和另一個隊友還活着,他們被帶進了北阙,這個已經被吸血鬼當權者們統治的政治中心。
他已經受了幾個小時的酷刑,阿瑞烏人的手段要狠毒得多,卻又很懂分寸,絕不會失手将俘虜弄死。地上一灘灘獵人的鮮血映出張無畏慘白的面容,他已經聽不太清面前的阿瑞烏人在說些什麼了。
“啧。”當權者蒼白的面容昭示着他此時有多麼的不耐煩,“先把他拉下去吧,之後再審。我現在要去給殿下回話了。”
*
鄭瀾月忍着身上的疼痛穿上了衣服,光着腳下了床,立刻,她又發現了自己身體的另一種變化。
雖然昨晚被吳風折磨了好一通,現在身上哪兒哪兒都不對勁,可她居然覺得,自己的身體似乎比之前要輕盈上許多……不僅如此,似乎她的感官也變得敏銳了許多。
她之前眼睛是有輕微的近視的,雖然不戴眼鏡對日常生活不會有任何影響,但距離遙遠的小字卻也着實看不清楚。而現在,她驚訝地發現,自己甚至能将牆上壁畫細膩的紋路看得一清二楚,自己的眼前似乎亮了不少。非但如此,隻要她閉上眼睛,靜下心來去聽一聽,她便能聽到樓下幾層人的嘈雜的談話聲。
這新奇的體驗讓她一時忘記了不幸的遭遇,她光着腳在房間裡走了幾步,緊接着,她小跑了起來,她的身體變得很輕很輕,她覺得自己再加以嘗試不久後,甚至能做到像鳥兒一樣飛起來。
既然已經身處煉獄,她應該自己想辦法讓自己變得開心一些,至少要從精神上抵擋住外人的打壓和入侵,這是現在她為數不多能為自己做的事情。
她小時候是被她母親鄭女士逼着學過舞蹈的,雖然她的四肢相較于頭腦來說實在是很不發達,惹得舞蹈老師經常對她歎氣連連,不過好歹是有點底子。這間大得不像是卧室的房間裡擺着台樣式複古的留聲機,因為房間日日會有仆人進來打掃,這留聲機便也總是保持着一塵不染的狀态。鄭瀾月走到跟前,隻略微搗鼓了幾下,留聲機中就開始緩緩流淌出美妙悅耳的古典樂。她随着音樂的節奏試着舞動自己如今已不同于往日的身體,身上新穿的這件潔白的蕾絲裙随着她旋轉的動作綻開,如同一朵純潔無暇的花朵。
突然,房門開了,鄭瀾月的動作猛地停了下來。
吳風聽到樓上的音樂聲,覺得新奇,于是便想上樓來看看。他打開房門,當鄭瀾月看到他的身影時,不禁心頭一蕩。
她定了定神,想要抑制住這種近乎于本能的臣服心理,默默地站在原地。
吳風今日似乎心情不錯,并沒有計較鄭瀾月的舉動。他問道:“留聲機是你打開的?”
鄭瀾月規規矩矩朝他行了個從城堡裡仆人那兒學來的屈膝禮:“是,殿下。”
吳風又問:“你現在喜歡音樂了?”
鄭瀾月搖了搖頭。她從來就對與藝術相關的東西無感,隻不過剛才突然想找點東西來消遣一下罷了。
吳風也沒在意,說:“好吧。你在這裡待了幾天,想出去轉轉麼?”
聽到這話,鄭瀾月竭力使自己不要表現得太激動。她搖了搖頭,柔順地朝吳風的方向低下頭去:“我隻想待在殿下身邊。”
她說完後,沒有将頭擡起來。吳風再次開口時,語氣卻是明顯地變得溫柔了許多:“不嫌這裡悶麼?”
鄭瀾月搖了搖頭。
吳風盯着遠處的女孩,說道:“過來。”
鄭瀾月擡起頭,走到吳風跟前。
在接近吳風的時候,她能夠感受到自己心中那違背意願的雀躍。
她在吳風面前站定,擡頭看向他。這時她沒有與契約作對,所以吳風看到,自己的血仆眼中盛滿了将要溢出的柔情。
他心中一動,扣住她的後腦,萬分溫柔地吻上了女孩的唇。
與他們簽訂契約前那些粗暴得想要将人拆吃入腹的吻不同,吳風這次幾乎是将她當成了世間難得的珍寶,懷着滿腔愛意去親吻她。根據主人與血仆之間的契約,鄭瀾月該是沉浸在這樣的親吻中一點點交出她的身心,唯一使她還沒有完全喪失自主意識的,是那兩根抵在她唇間的獠牙。
“親愛的……”吳風在親吻間隙發出這樣滿足的喟歎,至此,他應該是已經占有了她吧,他想。他是阿瑞烏族高貴的王子,他對于族群中代代相傳的古老契約,是持一萬個相信的态度。
鄭瀾月的眸中還留存着最後幾絲清明,她不做任何的反抗,乖順地由着吳風對她為所欲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