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人已審過一輪了,隻是那因弗枘死活不肯招。”
“是麼?”吳風站在書房的窗前,面無表情地聽着下屬的彙報,“倒是個硬骨頭。另一個呢?”
“……目前也沒有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,是屬下們辦事不力……”
吳風随意地一揮手,卻也沒有再和他那下屬說話,微垂下頭,開始在窗前踱步,似乎在思考着什麼。
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,突然,書房門被人敲響,吳風說了聲“進”,門外人便推開門走進了書房,朝吳風行禮。
吳風一看,來人竟是他母親身邊的一位仆人,隻是不知她今日來自己這裡是有什麼事。
“夫人,怎麼到我這裡來了?”對着伺候了自己母親許多年的仆人,吳風說話很客氣,“我母親還好吧?”
“殿下,”那位吳迪身旁的夫人面容憂愁,看上去實在不像是要給吳風報告什麼好消息,“主上病了。”
“哦?”吳風微微睜大了眼睛,卻也沒有任何激動到不得體的表現,“要緊麼?”
“這……我也不好說,隻是主上從昨天晚上開始頭暈、嘔吐,吐出了好多血水,可把我們給吓得不輕……”
“大夫已經去看過了麼?”
“連夜去為主上診治的,”仆人說,“可來了幾撥大夫,他們都說主上隻是勞累過度、飲食不均衡,這才造成的身體不适。”
“哦。”吳風看樣子松了口氣,“不是什麼大病就好,我今日有空去看看母親。”
“殿下,”仆人仍舊絮絮叨叨地說,“您覺得那些大夫說的話可信麼?我也不懂醫術,可看主上那難受的樣子,我擔心得很,覺得無論如何也要來給您報個信兒。”
“你做得對。”吳風贊許道,“這樣,夫人,您先回去繼續伺候着母親,一旦有什麼新的情況依舊第一時間來告訴我,明白了麼?”
仆人點點頭,應下了,離開了書房。先前正和吳風彙報着的下屬小心翼翼地去瞥自家殿下的臉色,隻見吳風皺着眉,看上去心煩意亂地不知在想些什麼,于是他便也不敢在此時插話。
“過幾日,今年的圍獵就要開始了,”吳風好一會兒之後才煩躁地說,“母親怎麼會在這個時候生病?”
所謂阿瑞烏貴族的圍獵,乃是族中一項隻有身份高貴之人才能參與的活動,一年舉行一次,是阿瑞烏族一項曆史悠久的傳統。隻是他們這個族群的破壞力實在不是一般的強,可以說阿瑞烏人之所以會産生侵略挪得星的想法,與他們把原居星球的生态環境禍害得一片狼藉也有一定的關系。于是這兩年,他們便把圍獵場所搬到了挪得星來進行。打獵是阿瑞烏人刻在骨子裡的謀生之道,圍獵這項活動在族人心中所占據的地位,自是不必多說。
“殿下,剛才那位夫人不是說了,大夫們都說主上沒什麼大礙,估計這兩天休養一下就好了,您不用這麼擔心。”
吳風咕哝道:“但願如此……我也是為了這次圍獵做了好多準備呢,希望一切都能順利進行。”
“殿下,屬下記得您之前不是對于圍獵沒什麼特别大的興趣嗎?怎麼這次如此上心?”下屬笑着問道。
“能不上心嗎?”吳風歎了口氣,“你看看如今吳語在母親身邊的地位,都要壓我一頭了,我再不為自己争取一把,估計今後的位置會很尴尬。”
下屬明白他的意思,于是安慰道:“殿下有這份心思,我們做下屬的自然會拼盡全力幫助殿下。隻是您也不要過慮了,我看吳語小姐雖然在主上那裡受寵,但她畢竟隻是主上的侄女,怎麼可能比您這個唯一的親兒子還親?您在主上心裡,永遠都是排第一位的。”
吳風輕笑兩聲:“你這麼想還是太天真了……母親是整個阿瑞烏族的主上,在她心裡,排第一位的可以是權勢,可以是地位,可以是整個族群的興衰,但一定輪不到我這個兒子去占……我對此也不該抱怨,将來我繼承了大位,一定也會是如此,不會因為任何人而讓步。……今天,我還是要去母親那裡一趟,去看看她老人家怎麼樣了。至于你們麼,做好你們的分内之事便可,繼續回去替我好好審那些因弗枘吧。”
“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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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姨母,”吳語坐在吳迪床邊,握着她的手,滿臉的擔憂之色,“怎麼好端端的,突然病了?”
“沒什麼,”吳迪輕輕拍了拍侄女的手背,淺笑着安慰她道,“大夫看過,說是休養兩日就好了。”
“您有什麼事,可不能瞞着我。”吳語歎了口氣,用撒嬌的口吻說,“我記着前些日子您就跟我說過幾次,有時正工作着就會突然覺得頭暈眼花,當時就應該早早地找大夫來看。”
“他們就算來看了,也看不出來什麼的。”吳迪淡淡地說,“姨母離退位之日還遠着呢,這麼一點小病,可影響不了我什麼。”
“主上,”她們姨侄倆正在說話,突然有人來報,“殿下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