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流和司霖回到會議室的時候,夏燃正往嘴裡扒飯。
長的一副美人骨相,吃相就……不忍直視了。
江知水依然在旁邊安安生生盯着她看。
蘇流反手把一個匕首卡在門環上,阻止外面的人進來。
夏燃耳朵一動,沒表現出什麼反應。
蘇流目光在她耳朵上多停了一瞬。
耳廓本就在發絲掩映之下,動作也極其微小,夏燃完全不知道她連這個也能看到。
“眼睛挺好使的。”夏燃咽完飯,先發制人說。
她指的是蘇流不同常人的視力,甚至能獨立于遊戲規則。
“是挺好用。”蘇流應下,在她的位置上坐下。
她的位置就在夏燃右邊,緊挨着。
司霖也落座自己的位置,在江知水左側,而江知水則在夏燃左側。
“你覺得他們還能活嗎?”蘇流慢條斯理的,沒急着吃飯,而是轉頭盯着她問。
“我哪知道。”夏燃轉手就把問題扔回去了,“反正就那幾個,所有知道的信息都是混亂的,早分不清是誰發現的是誰告知的,亂七八糟。”
“要做到所有信息都自己發現似乎有點兒難。”司霖開口。
夏燃笑笑,意有所指,“這不還是有人能做到嘛。”
“你麼?”司霖追問。
夏燃眨巴眼睛,“那當然不是我。”
很顯然,蘇流從四樓下來之後,沒再聽别人講過什麼。
而夏燃,出于江知水的緣故,即便偶爾聽到一兩句,似乎也能被江知水抹除這種影響。
她從鏡子裡看到的仍然隻有自己的鏡像。
蘇流有不正常的視力,夏燃的來處也處處詭異。
江知水本身就是不正常的存在,夏燃還與她有牽扯。
條條項項,其實彼此都心知肚明,隻是在做無意義的試探。
蘇流直言:“會妨礙我們嗎?”
“按概率分配,這場遊戲至少要死三個人。”
夏燃不知道她口中的概率是個什麼東西,但蘇流似乎對這所謂的祈願世界頗有了解。
她戳戳江知水,也懶得虛與委蛇了。
“是三個。”江知水答。
蘇流點頭,确認了她的确是這場遊戲的最終主導者。
“遊戲公不公平無所謂,我希望你對她的保護,至少不要波及我和司霖。”
江知水沒有第一時間回答,蘇流眼神漸漸沉下。
夏燃幹飯的手遲疑一瞬,什麼玩意兒?還有死亡指标?
沒等她徹底反應過來,蘇流又道:“最好把你的手環打開。”
她從善如流,而後就聽蘇流語不驚人死不休。
“你替代了原來的沈霧,而夏燃隻是玩家。雖然不知道你們從哪兒來,但這場遊戲結束之後,她勢必要回到現實世界,而你依然會在這裡待着。”
蘇流眼神似乎如舊,安靜地注視着江知水。
被夾在中間的夏燃看過去,分明從中感受到了如刃般的威脅。
哈?
第一,蘇流怎麼就知道了。
第二,這是拿我威脅江知水嗎?
夏燃一個腦袋兩個大,漸漸琢磨過來味兒了。
“你準備暗殺我啊?”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問。
蘇流沒說話,依舊看着江知水。
夏燃越想越覺得離譜,但江知水卻開始認真考慮,“那我直接殺了他們三個。”
“?”夏燃更茫然,“你這說的還是人話嗎?”
江知水眨眼,毫無後悔之意,“你更重要。”
夏燃翻了個白眼,左手一個右手一個擋住她們,“停停停。”
“首先,你就那麼确定我自己活不下去呢,還非得她保護。”她先對蘇流說,而後轉頭盯着江知水,頓時換了個調調,跟教育家裡小孩兒似的,“你還挺能耐,人活得好好的,上下嘴皮一碰就給人家生路斷了?”
江知水眨巴眼睛,好像真成了小孩兒,還是那一句來回颠倒:“你更重要。”
豎在她面前的手往前一伸,蓋住了她的臉。
夏燃推推她的腦袋,也不講什麼大道理,隻道:“少來,不準這樣。”
江知水被推得後仰,沒吭聲。
一瞧就是沒上心。
夏燃想了想,一時間還真治不了她,準備回去再細細調.教,轉頭看回蘇流。
“我就不問你怎麼發現這些了,有你自己的門路,但是……你就那麼确定我一定會回你所謂的現實世界嗎?”
蘇流面不改色,無比笃定,“确定。”
“那如果我告訴你,我現在死掉,就會去别的世界呢?”她好整以暇問。
蘇流仍是面不改色,“你不會死。”
“……”好一副撲克臉,夏燃看不下去了,轉頭看回自己可愛的早飯。
嗯,賞心悅目,既不氣人也不倔。
她換了個角度,“何必這麼極端呢,你看你知道的那麼多,咱倆一合作,你也安全出去了我也安全出去了,這不皆大歡喜嘛。”
“假設你出現了意外,她一定會保全你。”蘇流堅守己見,“那要犧牲誰就不是提前能規劃好的,到時候誰合适誰就會成為犧牲品。”
“假設沒意外呢?”夏燃挑眉問。
幾秒後,蘇流沒說話,她自己改口了:“這話确實我也不信。”
“現在情況不也知道的差不多了嘛。”夏燃又改口:“不聽别人的,不看别人的,自己看到什麼就是什麼,跟着鏡子走就好了。”
“剛我出來你們倆不就知道了?雖然在衛生間裡我沒出事,可能有江知水的功勞,但大方向不會出錯,這就是一個巨大的迷宮,鏡子裡照出來的人影就是迷宮的建材。”
話是這麼說,但這其實與蘇流擔心的事情沒有關系。
夏燃自己也知道。
于是還是繞回去了。
蘇流堅持:“你不波及我和司霖,她出去後我可以幫你看着人。”
江知水歪歪腦袋,“可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