驚喜,什麼驚喜。
徐盼确實有年年給朝陽過生日的習慣,至于自己的挺無所謂,那一天和另外的三百六十四天沒有區别。上一天的班,累得倆胳膊酸疼擡不起來再回家,這時候有人跟他說生日快樂,他一定會默默遠離這類浪漫的人。
他沒法浪漫啊。
但他現在有錢了,浪漫一把也可以,這段時間跟着褚朝陽也見了不少世面。他買了個領帶,但在晉市的大平層裡藏着呢,屬實是沒料到朝陽會冷不丁地帶他回來。
x市則是個小城市,大年初二大多數店都不營業,他現買也來不及。
等等,好像該給褚朝陽包個紅包來着。
徐盼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,他苦惱地呼出一口氣,真鬧不清朝陽突然回來幹嘛。他身上除了一張銀行卡,就剩下褚振華給的改口費了,亂的很!
他打開大頭電視機,播放着昨夜沒看完的春晚,把音量開到最小。
他還是挺向往春晚營造的那種阖家團圓的氛圍,昨天跟着朝陽他爸喝大了,别的也沒啥。隻要褚朝陽還在他身邊,他也就阖家團圓,畢竟他的戶口本隻有兩頁。
大概是累狠了。
直到下午天色變黑,褚朝陽才迷迷糊糊地從被窩裡爬出來,這次是真睡着了。屋裡已經黑透了,除了廚房門口散發着一道平行四邊形的白光,周遭都看不清。
媽的,腿還睡麻了。
褚朝陽趔趄着尋找他哥的身影,啞着嗓喊:“哥,盼盼?”
一出門就噴香,是炖肉的香味。不用說,徐盼肯定又在給他做晚餐,有了這個念頭就發現自己确實餓了。
徐盼聽見他叫,從廚房裡側身問道:“醒了,你先寫會作業吧,等會吃飯。”
上次讓真·助理安排的時候,特意讓他置辦了個新的冰箱,又買了新鮮的果蔬肉放進去。不然在這裡挺難買到食材的,他回來可不是為了拽着徐盼吃苦受罪的。
褚朝陽打開客廳的燈,依舊一瘸一拐地:“餓了,不想學。”
“過幾天你就該百日誓師了。”
徐盼拿着顆白菜往下摘葉子,罷了又撕開放進盆裡,打算等會弄個乾隆白菜。麻醬味的甜鹹,等會再撒一把熟芝麻,拌開了就清甜爽口。
褚朝陽剛醒就很粘人,下巴颏落在他哥肩膀上,瞎哼哼着:“哥,我學籍沒轉走,可能得再在這兒住一段時間。”
徐盼一怔,沒有明顯的反應:“你又要回去當學生了?”
“班主任說有事兒,體檢采集信息什麼的。”
得到這個答案也算是了卻徐盼的疑惑,因為褚朝陽做事都在規劃内,他相信朝陽能辦好。因此隻需要聽朝陽的安排就夠了,别的不是他應該關心的……回來也挺好,朝陽好久沒正經的休息了。
“正月十六開學?”
“嗯。”
“你寒假作業怎麼樣了?”
“我同桌給我送。”褚朝陽忍不住想笑,那小姑娘在□□上冷嘲熱諷好幾天了,“她說過兩天給我,好幾十份卷子呢,然後我得請她吃一頓麥當勞。”
這話從個畢業多少年的人口中說出來真臊得慌,羞恥啊。
他何止是得忙愛情和事業,還得額外強調個學習。
“那就請啊,我替你出吧,你讓周茹喊上其他玩的不錯的同學,大家聚一下也挺好的。”徐盼笑眯眯的,他覺着朝陽能多交些朋友挺好的。
去年這時候,褚朝陽還有些陰郁,話特别少,并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陽光。
除了在自己身邊會冷着臉多說幾句,大多數情況下都是沉默寡言,想來是融入不了他們的話題。要麼是對别人都心裡設防,不願意打開心門去接受外來的善意。
每次他說讓朝陽多交朋友,朝陽就會垂眸淡聲道,我最好的朋友是我哥。
——我最好的朋友是你。
徐盼偏過臉,輕聲道:“朝陽,我覺着你變了好多。”
褚朝陽很是無辜地眨眨眼,眸光清澈:“長大了,開竅了,不好麼?”
他早忘了十七八的自己什麼樣了,一個詞兒說就是敏感又自卑?……描述不出來,但絕對沒有現在穩重。
裝吧,也裝不像,說到底還是厭棄那段隻能依靠徐盼的時光。眺望來時路,褚朝陽除了給他哥添麻煩,也是真的沒用,睡前想的最多的也是怎麼還他媽的不畢業。
笨,隻想着畢業就好了。
徐盼也不知道該說什麼,隻是莫名其妙地冒出來一句,可能是類似于家長的感覺吧,畢竟他先是朝陽的哥哥。
“挺好的啊,隻是突然感覺你和之前很不一樣了,像個大人,處理事情來遊刃有餘。”
“那你說我以前很幼稚咯。”褚朝陽挺想聽聽當時自己到底如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