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駕!”她輕踢馬腹,策馬趕了過去。
身後杜若岚也跟着一同前往。
待得近了,耳畔傳來低低的議論。
“可惜了好好的一個女娃,就這麼讓人給禍害了…”
這是發生命案了?
轉眼見到金吾衛郎将許辛同走到李馳跟前恭恭敬敬地陳述案件。
“女子身份已查明,正是瓜農劉二之幺女劉平兒,昨夜是和隔壁家黃丫一起出門拜月,二人分開後,劉平兒被人侵犯之後自缢而亡。”
李馳靜默不言。
耳畔是劉二夫婦撕心裂肺的嚎哭聲,聞者無不動容。
李馳看了眼劉二夫婦,整肅問道:“果真是自缢?”
“仵作仔細驗過,确認自缢無疑。”許辛同十分肯定地回答。
“大人。”
這時手下匆匆走過來,呈上一物,口中禀道:“這是在劉平兒手裡發現的一枚紐扣。”
魏舒月不經意投過去一瞥,莫名覺得這個紐扣有些眼熟,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。
“盡快将此案移交大理寺。”
“諾。”得到李馳明令,許辛同拱手應承,正想着要不要與李馳再探讨下案件細節,李馳已然轉身走開。
“阿月,你什麼時候來的?”
他掏出帕子擦了擦手,對魏舒月展眉一笑。
魏舒月沒理他,轉身就走了。
她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,不過豆蔻年華的少女就這麼含冤死去,還是以這樣慘烈的方式。
想起昨夜在這片瓜地裡遇見的一雙雙情侶,又有多少包藏禍心?
包括宋觀硯…
蓦地,腦海裡極快地閃過一道光,她渾身一激靈,她似乎已經知道那枚紐扣是誰的了。
昨夜她用木棍指着宋觀硯,出于本能,宋觀硯擡手擋了一下,袖口的紐扣與她剛剛見到的那一顆極為相似。
她忽然轉身,險些一頭撞進李馳懷裡,連忙退了一步。
“殿下跟這麼近作甚?”她口中埋怨着。
李馳無奈失笑:“孤在想事情。”
魏舒月面上讪讪,岔開了話題,“我想我已經知道那枚紐扣是誰的,還請殿下借予我去求證。”
李馳默了默,随即對榮卓打了個眼色。
不一會兒,榮卓就将那枚紐扣拿了過來。
魏舒月接在手裡,鄭重其事地對李馳說道:“殿下不必等我了,待我求證後自會去找你解釋清楚。”
不等李馳回複,魏舒月匆匆策馬離去。
馬兒一路狂奔,終于在安琇玉打道回府前趕到了安家的莊園。
門外,正要上馬車的安琇玉聽聞急促的馬蹄聲,擡眼望去,就見到了魏舒月策馬而來的身影。
“阿月?”
她又驚又喜地迎了過去。
“安姐姐。”魏舒月翻身下馬。
“發生什麼事了?”安琇玉察覺到她神色不對,内心裡暗暗緊張。
“安姐姐認得這枚紐扣嗎?”魏舒月開門見山地把那枚紐扣遞給她瞧。
“紐扣?”安琇玉疑惑地蹙眉,自魏舒月手裡接過紐扣細細查看,似乎是那麼一點兒眼熟。
“先上馬車再說。”
魏舒月扶着她一起上了馬車。
坐穩後,魏舒月方将來意告知,聽聞昨夜去摘瓜的瓜地裡發生了命案,安琇玉臉色變得慘白,又聽魏舒月提及手裡的這枚紐扣是關鍵證物,她愈發覺得手心直冒冷汗。
“阿月是覺得這枚紐扣是宋公子的?”問出這句話時,她腦子裡空白了一片。
若此事當真是宋觀硯做的,那此人也太可怕了。
“安姐姐,我也隻是懷疑。”魏舒月不免有些愧疚,一度懷疑自己走這一趟是否做錯了?
她隻是懷疑,卻讓安琇玉陷入無盡的折磨,她當下就後悔了。
“或許是我看錯了。”魏舒月放棄了要找宋觀硯質問的念頭。
此案移交大理寺後自會有人去查,她确是不該插手。
關心則亂,她終歸是怕安琇玉遇人不淑。
安琇玉又何嘗不了解她的好意。
“我們一起去找他問個清楚。”冷靜下來的安琇玉立即下了決心。
“安姐姐,此事就交給大理寺去查罷,不能因為我的疑心就讓宋大公子無端遭受懷疑。”
她越是體諒,魏舒月心裡越是不安。
“是我的錯,我太沖動了。”
她對宋觀硯此人第一印象就不好,難免會先入為主,可事關重大,她不能因偏見就給人定罪。
安琇玉搖搖頭,解釋道:“不管怎麼說,我們這些到過瓜棚的人都有嫌疑,即便阿月你不說,過後大理寺要查案,也會派人來詢問。”
“我總要求證過後,心裡方能踏實。”
“那我陪你一起去。”魏舒月握住她手,給予她支持。
二人到達宋氏莊園時,管事告知宋觀硯早已經入城,不得已隻好先行返程。
途中,安琇玉捏着那枚紐扣,緘默不言。
她想到宋觀硯若是換了衣裳,她要如何去求證?
左思右想都尋不到方法,不免有些洩氣。
“安姐姐…”
聞聲,她思緒回籠,與魏舒月商議了一番後豁然開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