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雙眼睛朝她看過來,永甯公主面上讪讪,暗自着急想措辭。
“莫非臣女屋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?”魏舒月說着,故意将門推開。
一股腥風從門縫裡沖撞而出。
還來不及看清是何物,魏舒月已然拉着李馳往後退去,幾乎同時,她掌袖揚起,銀針漫天撒了過去。
一聲慘厲的嘶鳴聲,一陣重物拍打在地面、門框發出地動山搖的響聲,将膽小之人吓得面如土色。
永甯公主和鄧氏姐妹慌亂中撞到一起,跌了個四腳朝天。
榮卓領着護衛趕至,李馳趁機拉着魏舒月退到了一旁。
魏舒月靜靜看着侍衛将一條大蟒打死,又在屋内搜尋過後,榮卓方走過來回禀。
“殿下,蟒蛇已死,危險解除。”
李馳微微颔首,吩咐道:“将屋内清理幹淨,再審一審是何人所為。”
“諾。”榮卓領命退下。
魏舒月清淩淩的目光朝李馳望去,恰好他也在看她。
察覺到她眼神裡透着戲谑,李馳頗有些無奈,未曾想到有朝一日他會夾在妹妹和心上人之間,不過他不會左右為難便是了。
“阿月先去歇息。”
他示意容嬷嬷領魏舒月離開。
魏舒月哂笑一聲,不鹹不淡地吐出兩個字:“告辭。”
她頭也沒回地走了。
永甯公主見狀正要開溜。
“永甯!”
李馳漫不經心的語氣裹挾着凜冽寒風從永甯公主耳畔刮過,惹得她心肝一陣亂顫。
“太子哥哥…”
她讨好賣乖的樣子乖乖回頭。
鄧家姐妹很不講義氣地溜走了,氣得永甯公主牙根犯疼。
“今夜之事是不是你做的?”李馳心想妹妹還小,做錯了事需要他做兄長的去糾正。
奈何永甯公主嘴硬不認,“不是,與我無關。”
李馳淡笑道:“你可以不認,等到孤查明真相,證明是你做的,孤會親自領着你到魏府請罪。”
“憑什麼?”永甯公主不服地大聲嚷嚷。
李馳收斂笑容,正色說道:“永甯身為皇家公主,連這點擔當都無嗎?”
“我…”永甯公主杏眸裡藏了淚,仍是胡攪蠻纏,“太子哥哥有了喜歡的人就讨厭我了,我知道的…”
李馳微微凝眉,眼看着永甯公主哭着跑開,他甚是無奈地搖搖頭。
——*——
翌日。
清晨的暖輝自窗棂照射而入,拔步床上的人兒翻了個身,呓語兩聲又睡了過去。
房門開啟,日光緩緩透進來,剛好落在魏舒月白皙的臉上,恍若鍍上一層金色的光暈,襯得肌膚盈潤如玉。
晃眼見到李馳立在廊下,朝她凝望過來。
“殿下早安。”
話音剛落,就見永甯公主從李馳身後探出頭來,臉色抑抑,似乎在賭氣。
“公主?”她有些疑惑,這兩兄妹在打什麼啞謎?
就見永甯公主在李馳的注視下,不情不願地走出來,“魏姐姐,我向你道歉。”
“為什麼?”魏舒月看了李馳一眼,視線最後落在永甯公主臉上,絲毫不遮掩眼裡那抹淡淡的嘲諷。
永甯公主臉色陰沉,在兄長的威懾之下又不得不服軟,“我不該讓人捉了蛇來吓唬魏姐姐,太子哥哥已經批評過我了,還請魏姐姐大人不記小人過,原諒我罷。”
魏舒月微微一笑,“臣女不介意,希望公主也别放在心上。”
她居然輕易就原諒自己了?
永甯公主有些不敢置信,轉念想到她指定是想在兄長面前維持形象,永甯公主一點都不會感激她的大度。
她哼哼兩聲,回頭面對李馳時又換了一副可憐情狀,“太子哥哥,我已經道歉了,你可以原諒我了嗎?”
“知錯就改善莫大焉。”李馳點點頭,明知她心裡不服,也沒有過多訓誡。
永甯公主紅着眼圈走上前,輕輕拉扯他衣袖,小聲說道:“太子哥哥,你說過要教我騎馬的。”
李馳餘光落在房門口,隻見魏舒月翩跹走入屋裡的背影,她的無視像一枚銀針刺入他胸腔,微疼酸澀。
他眉心微蹙,不忍拂了妹妹的請求,遂點頭轉身離開。
二人離去,魏舒月隻覺得耳根清淨。
她簡單地用了朝食,正要出門轉轉,擡眼就見杜若岚闆着臉走了進來。
“殿下讓屬下來請魏小姐。”
魏舒月負手于身後,湊近看她,笑容促狹,“殿下和公主在一塊兒,我過去會不會不合時宜?”
杜若岚皺眉瞪她,“魏小姐在胡說什麼?鄧家兩位小姐也在。”
魏舒月直起身,一本正經地說道:“那樣的話我去就更加不合适了。”
杜若岚懶得聽她廢話,攥住她手腕就往外走。
“哎你這人…”
魏舒月腳下一個踉跄,不得不跟着她走。
二人騎馬沿着小路而行。
沒走多遠,就見永甯公主和鄧家姐妹牽着馬停在路邊,李馳卻不見蹤影。
魏舒月策馬上前,穩穩停在了三人身側。
“魏舒月,你跟來作甚?”永甯公主心裡正不痛快,見到魏舒月愈加來氣,頤指氣使地斜眼看她。
“是殿下要魏小姐過來的。”杜若岚搶先回答。
永甯公主瞪了她一眼,語氣不善:“要你多嘴?”
杜若岚垂眸,沒有再分辨。
魏舒月沒理她,舉目四望,遠處的瓜棚旁圍着許多人,李馳的身影俨然也在裡面。
魏舒月輕蹙眉心,她看得清楚,人群裡有官差,還隐隐有哭聲透過人群傳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