箭矢破空而至的那一瞬,所有人都驚呆了,誰能想到不過一句戲言,就能激得關翎玉失了理智。
離高彥鳴最近的蘇雨寒反應迅速,寬袖一撩,将疾射而至的箭矢卷入袖中。
“好你個關翎玉,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,有種來跟小爺單挑啊!”高彥鳴氣得大喊。
魏舒月攔住他,“要單挑也是我跟關大小姐之間的事,輪不到你插手。”
關翎玉和她年紀相當,又一直視她為對手,想必關翎玉很樂意跟她單挑。
沒想到她話一出口,明顯窺見關翎玉眼裡閃過猶豫。
既然這麼怕與她為敵,又何苦來挑釁?魏舒月很是不解。
“你們仗劍門仗勢欺人,不要以為我們就怕了你們!”
也不知是誰你一言我一語地吵了起來,到最後變成了兩方交戰,一時間人馬馬翻亂做一團。
關翎玉糾集門下弟子專門圍攻魏舒月,輪番上陣,她特意站在邊上盯着魏舒月一舉一動,見她專心對敵,翩跹身影若蝶舞,似輕燕翻飛,應對輕松自如。
她眸色愈來愈沉,在背後陡然放冷箭。
箭矢疾射而去,就在她得意地勾起唇角,箭矢卻在魏舒月指間轉了個彎直直朝着她射來。
關翎玉駭然色變,噔噔噔連退了幾步,淩厲的箭矢咬緊不放,射穿了她肩胛。
她嘔出一口鮮血頹然倒地。
“師妹!”
鐘俞傑慌忙沖過去扶住她,目眦欲裂瞪向魏舒月。
“魏舒月,我金刀門與你勢不兩立!”
“暗箭傷人在先,賊喊捉賊在後,金刀門上下真是讓人大開眼界。”卓闌沉着一張俊臉冷冷地駁斥道。
魏舒月瞥了他一眼,一向從容不迫的卓闌還是第一次流露出這樣憤怒的情緒,魏舒月眼裡閃過詫異。
鐘俞傑說不出反駁的話,隻狠狠地瞪了魏舒月一眼。
“走!”他一聲呼喝,抱起受傷的關翎玉氣急敗壞地離開。
高彥鳴龇牙咧嘴地湊到魏舒月身邊。
“師姐,你真厲害!”他對魏舒月豎起了大拇指。
魏舒月彎唇一笑,擡手拍了拍他腦袋。
一行人回到門裡。
魏舒月沐浴後,聽女婢來回禀門主要見她。
她帶着疑惑去了中和院。
進了屋才發現孟芷君也在。
“師父,師伯。”她上前拱手行禮。
“阿月過來坐。”孟芷君笑着對她招手。
待魏舒月坐好,孟芷君一面給她倒茶一面緩緩說道:“叫你來是有事跟你商量。”
“師伯請說。”
孟芷君瞥了洛青雲一眼,得到對方許可,她複又道:“徐長老已經審問出了結果。”
魏舒月靜待她下文。
“那個沐陽是金刀門下弟子。”
魏舒月詫異地揚眉,不自覺地向師父投去求證的一瞥。
洛青雲點點頭。
“為什麼?”她實在不能理解,兩個門派之間雖有舊怨,但也不是深仇大恨,不過是兩方勢力偶有傾軋,輸赢皆有之,何至于在對方門下埋個細作傷人?
她可以肯定的是沐陽所為并非想要她性命,似乎意在不讓她參與競渡。
孟芷君溫和一笑,“阿月有所不知,今歲三大門派競渡實則是為了争奪官府在北嵇山南面茶山的經營權。”
魏舒月恍然大悟。
難怪沐陽會對自己下手,她忽而又想到一事,“卓闌師兄受傷也是他所為?”
孟芷君點點頭。
“如今已經查明真相,依照門規是要逐他下山,隻是他所犯之罪可輕可重,關鍵在你和闌兒。”
“我沒有受傷,這事就算了,至于師兄要怎麼做,我無權過問。”魏舒月爽快地給了回應。
“好,我們會問過闌兒的意思。”孟芷君輕輕拍了拍她。
魏舒月遂告辭離開。
夜裡,競渡得勝,門裡特意設宴慶祝。
難得如此熱鬧,門下弟子交杯換盞,好不惬意。
筵席上有文鬥,亦有武鬥。
“師姐快來,他們欺負人!”
董蓁蓁一聲呼喚,打斷了魏舒月和蘇雨寒的談話。
蘇雨寒正要起身去瞧是怎麼回事,眼前竄過來一道身影急忙按住她。
“蘇師姐,我沒叫你…”
董蓁蓁幹笑兩聲,松手後蹦跳着過去拽住魏舒月的胳膊,撒嬌道:“魏師姐快來救命啊!”
魏舒月硬是讓她拽着到了圍場中。
“董師妹叫來幫手了!”高彥鳴起哄笑道。
飲酒必會行酒令,這也是大齊由來的風氣使然。
而門下衆弟子最愛的便是投壺和射箭。
觀場中離得甚遠的雙耳壺,魏舒月嘴角微微揚笑。
“師姐,你給他們露一手叫他們好好看看。”董蓁蓁一面忿忿不平地說着,一面将三支箭矢塞到了魏舒月手裡。
“玩這個我手生。”魏舒月直言。
“别呀師姐,我還等着你給我們扳回一局呢!”董蓁蓁在她耳邊急得直嚷嚷。
“對呀對呀!”
女弟子個個附和着。
“那我試試。”魏舒月笑笑,眼裡掠過一抹促狹之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