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了和離的盼頭,甯襄心情格外好。
高高興興地睡覺,又高高興興地起床,一睜眼看見裴珩那張亘古不化的冰山臉也不生氣。
反而還特别大度地沖他彎彎眼笑,甜甜說了聲“早”。
裴珩倒是受寵若驚,甯襄好久沒對他笑了。
看她不亦樂乎的模樣,裴珩不禁歎氣,和離就讓她這麼高興嗎?
這段時日,甯襄都不對裴珩擺臉色了,說起話來也是和顔悅色,就連吃飯時也會主動關心飯菜合不合他的胃口。
在裴家人眼中,他們小兩口反倒比之前更恩愛了。
但事實隻有他二人心知肚明。
裴珩也沒想到,甯襄為了讓他同意和離,能做到這樣的地步來讨好他。
眼下可不就是。
裴珩正寫軍函詢問西地守軍副将近來軍中的情況,甯襄就坐在他旁邊,一手擡着圓扇給他扇風,一手忙着将果子擺在盤中。
見裴珩才停筆,就迫不及待把盤子推過來,“你嘗嘗,福緣軒新上的雪茶酥,可好吃了。”
裴珩率先看過來,見妻子笑盈盈的,這幾日她連說話聲都愈發清甜溫軟,想來是要軟磨硬泡地讓他早早簽字。
裴珩眉頭微挑,故作不察地放下筆,撚起一塊兒果子吃。
“好吃嗎?”甯襄湊過來期待道。
裴珩并不喜歡這類小女兒家愛吃的甜食,但還是附和她,“不錯。”
甯襄得意地翹了翹嘴角,假裝不經意探問道:“你覺得我最近怎麼樣?乖不乖啊?”
知道她的小心思,裴珩低低掃了她一眼,啞笑道:“你不是向來都如此?”
什麼嘛?甯襄臉一下就垮了下來,什麼叫向來都如此?她堂堂國公府大小姐,誰敢給她臉色看,裴珩還是第一個能讓她這樣“忍辱負重”服侍讨好的,若不是為了讓他簽和離書…
甯襄想着想着,扇扇子的力道越來越大,好讓他瞧瞧這可是縣主在給他扇風!他最好乖乖低頭道謝,可不能讓他無形占了便宜去!
裴珩暗自笑了笑,很快又恢複自如,看着甯襄認真道:“眼下也才開春,外頭風還刺骨,不需要拂扇,你當心讓自己着涼了。”
甯襄一噎,胸口起伏着,看着他這張紋絲不動的臉越想越氣,“啪”地把扇子拍在桌案上,哼一聲氣呼呼地走了。
看着妻子揚長而去的背影,裴珩不虞笑了下,做戲還真是為難她了,這麼快就破功。
甯襄氣得叉腰。
混蛋混蛋!竟敢不買她的賬!
甯襄本想着,反正都要和離了,那不如化幹戈為玉帛,剩下的日子和裴珩好好相處,既能讓他早日點頭簽字,也别留下什麼把柄讓他抓住。
若是順利,和離後就算做不成兄妹,還可以做朋友嘛。
可他竟然這樣不識相!
甯襄坐在排廊上喘了幾口氣,又想到,倘若實在不行她就找幾個武夫來把裴珩捆了,按着他的手簽字畫押!
這樣一想,甯襄心裡松快多了,又揚着勢在必得的小嘴角笑個不停。
裴珩今夜遲了一刻才回房,甯襄躺在床上沒有回頭去看他,也沒主動說話。
直到裴珩洗漱完上床,甯襄閉着的眼睫才顫了顫。
裴珩還是一如既往地來抱她。
被大掌锢着腰身,甯襄扭了扭身子,偏頭避開裴珩要落在她頸間的吻。
裴珩愣了愣,以為是湊巧,卻聽見甯襄道:“既然我們都要準備和離了,就不能做這種事了。”
最近甯襄都沒提要分房睡的想法,畢竟緊要關頭,不能讓裴珩心裡不快。
可甯襄覺得他越來越得寸進尺,一開始隻說要抱着她,後面手就不老實了,尤其這兩日,非得要親親!
好吧,倘若這能換來他簽字畫押也就罷了,可看他今天的态度,他分明是隻想占便宜不想出力!
這叫甯襄如何能忍?
裴珩低低喘了口氣,他知道在黑暗中甯襄看不清他的神情,雙手反而攬得更緊,又将頭埋在甯襄肩窩處,呼吸她清甜的氣息。
甯襄愣了愣,被他灼熱的呼吸燙的身體一僵。
現在他一手攬着她的腰,一手按在她臀上,腿也壓着她的腿。
甯襄完全動不了。
身上越來越熱,甯襄也不明白是因為被他抱太緊,還是因為有日子沒和他做那種事,這幾日又被他各種撩撥以至于身體有奇怪的反應。
甯襄艱難仰着頭大吸幾口氣,她可不能先敗下陣來讓他占了便宜去!
“你放開,”甯襄縮了縮肩頭,不滿道:“你這樣抱着我喘不過氣…”
于是裴珩松了一點點,剛剛夠甯襄挪動雙手。
甯襄推了推他結實的胸膛,可他分毫沒有要松手的打算。
箭在弦上,甯襄隻能動之以理,“你看啊,咱們很快就要和離,按理說我們都要恢複獨身,是要回避的,授受不親!”
甯襄已經很寬容地讓他一起睡在榻上,他就該安分守己才對,怎麼能動手動腳。
聞言,裴珩猝然皺了下眉,擡起頭吻上甯襄的軟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