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位嫂嫂忙着進去看甯襄,沒注意林初意的話,裴珩卻聽到了,眉頭輕折。
看來甯襄是來找林初意數落了他一頓,難怪林初意對他一直言語不善。
裴珩緊随其後進了屋子,卻不虞聞到了一股酒氣,矮幾上傾倒着五六瓶酒盞。
于是皺眉看向了榻上的甯襄,她衣衫淩亂地躺着,被子踢到了地上,懷中抱着個枕頭,兩頰醉酒的紅暈還未褪去。
見狀,駱依妙和江璃都急了。
“怎麼還喝酒呢?阿襄向來不沾酒的。”駱依妙忙翻過甯襄查看。
她聽夫君說過,甯襄小時候偷嘗了他爹一口酒,睡了好幾日,把全家都吓壞了。
林初意不知道這件事,卻還是有些心虛,“我、我們昨夜聊的起興,就喝了點兒…”
這還是她和甯襄第一次喝酒呢,昨夜她心疼甯襄,于是兩人抱着哭,不知怎的,甯襄就提出要一醉解千愁,于是她就搬酒來了。
見甯襄的兩位嫂嫂面露愁容,裴珩道:“我即刻帶她回去,找人解酒。”
駱依妙點了點頭,裴珩就解下披風,包裹住甯襄,把她抱走。
門外的甯容還沒來得及看妹妹一眼,失望的盯着裴珩遠去的背影。
馬車上。
裴珩垂眸看着懷中人,她掙紮着要把披風推掉,他立刻制住她不安分的手,重新給她蓋嚴實。
甯襄沒成功,在夢中氣憤地嘟起了唇,秀氣的眉頭也蹙着。
裴珩覺得有些好笑,看了片刻,替她捋了捋額間的亂發。
随後,手又不自覺撫上甯襄的臉頰,他輕輕摸了摸,有些發燙,但是軟軟的。
腦中莫名就有股想親上去的沖動,裴珩意識到後,眸光微動,急忙偏頭看向别處,臉色也冷了幾分。
回到家,裴珩叫府醫來給甯襄解酒。
府醫開了解酒藥方,需熬出湯藥後倒進沐浴的水中,讓甯襄泡在裡面,既能幫助醒酒,還能緩解酒後的身體不适。
執春、頌夏想要幫忙的,可裴珩卻說夜深了,不宜鬧出太大動靜,讓她們熬好藥就退下。
裴珩脫掉了甯襄撒上酒水的衣裙,輪到僅有的小衣時,他還是停下動作,眸色有些暗沉。
甯襄現在醉得人事不省,他也不可能做什麼,可要心如止水地面對妻子的身體,他還是做不到。
沉吟片刻,裴珩去取下甯襄的睡裙,小心翼翼把她抱起來,用衣服先裹住,再刻意避開視線,摸索着把小衣解掉。
裴珩還是忍不住動了動喉結,看着手中繡了兩朵桃花的小衣清了清嗓子,上面還有甯襄的體溫,有些燙手。
這果然很考驗人。
裴珩緩了下呼吸,才給甯襄系上衣帶,抱去淨室泡醒酒湯。
來來回回折騰了近一個時辰,被放到浴桶中時,甯襄還是醒了。
她迷蒙地“嗯”了聲,眼神遲滞地看了圈周圍,最後落在裴珩身上。
裴珩愣了愣,見她雙眼還犯迷糊,就隻說了句“醒了”,然後繼續用瓷匜舀水給她浸泡肩頭。
甯襄沒理他,癡癡愣了會兒,不知在想什麼。
然後哀怨的看着裴珩,抗議道:“熱…我不要洗了,要出去。”
許是藥力生效了,裴珩在一旁都被熱氣蒸着,甯襄隻會更難受。
“喝酒的時候怎麼不想想後果。”裴珩淡淡看了她一眼,語氣帶了些責備。
甯襄覺得他語氣很兇,嘴巴忽就一癟,忍不住要哭,“你怪我!”
聽到哭腔,裴珩微愣,忙找補:“我沒怪你,你、你别哭。”
甯襄頭本就暈乎乎的,現在一委屈,眼淚止不住地掉。
裴珩手忙腳亂地給她擦淚,也不知道要怎麼哄她,隻無厘頭的說了些:
“抱歉,我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“你别哭,要不要吃點東西?”
“都是我的錯,那天不該那樣說你…”
甯襄哭了一會兒,才偏頭靠在浴桶邊停下,淨室裡太熱了,她被熱氣蒸騰着,身體又沒力氣又難受,情緒也被放大了無數倍。
裴珩見她實在是情緒低落,估摸着時間也差不多了,才抱她起來,去另一隻裝了幹淨水的浴桶裡洗身子。
甯襄低頭扯了扯身上浸濕的睡裙,委屈道:“貼着不舒服…”
她不明白,為什麼他要讓她穿着衣服沐浴。
裴珩頭皮發麻,無奈地詢問她:“那你自己能穿衣服嗎?”
甯襄沒說話,隻失落的低着腦袋,她現在沒力氣,不想動。
“你不能幫我嗎?”過了會兒,她又擡起頭,水靈靈的大眼看着裴珩。
裴珩也不知心裡是什麼滋味,很煎熬,但是沒辦法拒絕她。
隻好去拿了幹淨的睡裙,裴珩忍着體内不斷騰起的灼熱,給甯襄換了衣服,用毯子裹着抱到榻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