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很有意思的一句話。
單泉反手握住冰冷的眼球,對仞的說法不置可否,聲音沒有剛才的怒火了:“都散了吧,抓作弊是老師的工作,休息十分鐘繼續實操。”
Alpha們自發地讓出了一條路,查娜蹲在白桦樹枝上,将剔透的義眼比作瞄準鏡,注視單泉單手拖着痛哭的男生,他到底心善,去的方向是醫療站。
查娜再将瞄準鏡轉到單泉的身後,Alpha矩陣快速收成了一個圈,堵住偷偷摸摸的餘蔚,人均超過一米八的女生男生意味不明。
仞扶着手腕笑:“Enigma,我對你有些興趣了。”
……
陳滿正在奮筆疾書抄專業課筆記,後桌突然捅了捅他的肘彎,指着窗台爬來爬去的人影,興奮地說道:“有個小朋友扒在窗子上,是不是下不來了?”
陳滿能認識什麼小朋友,轉頭一瞧,餘蔚正費勁地碰窗框的插梢,想要進來,完全不注意一個班的學長的詭異眼神。
好可愛,被小短腿萌得要下奶了。
陳滿有起身的動作,同桌連忙給他讓位,卻見他急得撐着桌子翻出去了,通過門禁感應區,跑到了走廊的窗台底下。
他伸出非常有安全感的手臂,示意餘蔚放心跳吧,餘蔚一屁股坐到淺淺的窗沿,搖了搖頭:“我有事情要請你幫忙,我的同學邀請我打訓練賽。”
“第一天你們怎麼就打起來了?”陳滿睨着訓練場外的三兩個人,喉嚨裡滾出嗤笑:“我陪你去,新生就是欠收拾,學了點皮毛就不可一世了。”
餘蔚說:“他們人有一點點多。”
陳滿的白眼翻上了天,無意碾起了藏進口袋的鐵塑,盲刻飛鳥的羽翼:“多少都要打,要赢,不然在軍校混不下去。”
餘蔚:“有七十七個人。”
“……”他默默放開了褲口袋裡的小雕塑,“白夜紀元主宰戰場的不是人數了,是天賦,如果你能開引力星艦,我們可以做到速殺單兵。”
餘蔚咧開了笑容,抱着陳滿的脖子下來了,挂在身上不撒手,幹燥煙熏的信息素也染到她的身體,他的體溫像不灼人的火。
“你是第九星系的移民嗎?”
“是的。”
“你的故鄉很美麗吧?是不是經常有大學生旅遊?”
“有的學妹,有的,”在同學們羨慕的眼光中,陳滿抱她向訓練場走去,喉結随聲音震動:“我碰到過一群醫學生旅遊,她們是Omega,來看風景的,有個女大學生看見了我打鐵,她要試試,我不讓,Omega的手嬌貴得很。”
“我媽說,她又不用完成任務,給小姑娘玩兩下怎麼了?我就把鉛錘給她了,她提不起來,我把最小的錘子給她,她提起來了,敲敲一天,皮膚都曬黑了。”
穿過無人的樓梯間時,無人機的瞄準紅點在陳滿的脊梁跳舞,餘蔚伸手擋住了跳躍的紅點,笑呵呵地問:“什麼任務?”
陳滿說:“帝國征服了魯魯星,所以我要向皇帝交生命稅,我沒有錢,隻能作弊鍛造一萬斤鐵币,再澆上銀水。”
餘蔚說:“沒有被發現作弊嗎?”
陳滿說:“我們那兒的領主,是出身本地的軍官,她睜隻眼閉隻眼默許了。”
陳滿說:“我打了一百萬斤鐵,才等來利浦維斯的考試,帶我媽離開了魯魯星。我看見銀币原來是教會的地基,我的命每天被大人物踩在腳下踐踏,哈。”
餘蔚說:“你恨上城嗎?想不想報複他們?”
陳滿說:“我憎恨我媽以外的每一個人,又不得不低頭考取利浦維斯,猜測考官的喜好極盡贊揚,我便也恨我自己。恨來恨去,沒有心力反抗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