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着涼快的高年級Alpha學生圍校晨跑,年輕的肌肉沁出飽含荷爾蒙的汗水,偶爾跟望眼欲穿的校長打個招呼。
圍着海島跑一圈是底線,能多跑加學分,身體素質是重要的考核項目。帝國結束混戰堪堪一百年,攻打被稱為銷金窟的銀月港時,耗光了武器資源,八百帝國人閃擊銀月港……實在是混亂而璀璨的一夜啊。
現在它叫銀月區了,編号1137。
傳送站台冒出一顆鬼鬼祟祟的圓腦袋,順時針轉了四十五度,看到程循了,餘蔚興奮地沖上去找他,書包吧嗒吧嗒打在背上。
她身上明顯帶着另一個男人的味道,從外衣沾到了内層皮膚,就這麼招搖過市。
程循沒資格管Enigma夜宿何處,跟什麼人交往,他就是第一個排擠Enigma的人,餘蔚連個校服都沒有,才穿着幼稚的衛衣在軍校晃來晃去。
他知道自己的默許給餘蔚帶來了許多不方便。
程循瞥見她戴在脖頸的項鍊,不自覺地皺了皺眉頭,無名的火湧上心頭,他松開交疊的雙手,餘蔚以為校長也想摸她,上前用腦袋頂起他的右手。
她善解人意地動了動腦袋,呆毛被迫揉亂,笑了起來:“我來上學啦!”
程循偏過頭去,聲音隔着鐵面悶悶的:“嗯,從今天起我來帶你的課,課表根據我的空時走,明天早點到校。”
“我不喜歡學生打扮得花枝招展,項鍊摘了。”
“啊?”餘蔚反應不過來他說的話,太陽項鍊是她唯一擁有的上城物品,當然想要在每個人面前炫耀,這樣别人就會知道她也是高貴的上城人。
“它是一個信息終端,不是花枝招展的……”
程循打斷道:“餘蔚,不明白服從是什麼意思嗎?”
餘蔚被兇得後退了一步,不給他摸頭了,印象裡上城人對她很客氣,就算是暴躁的楊楷叔叔,見到她跟他老婆睡到一塊了,也沒有兇她,還給她飯吃。
程循明明對其他同學很和藹,為什麼對她兇巴巴?
很多東西,她不争取,他就要拿走。
“你要是沒那麼想上學,就别裝樣子,我不會讓不用功的學生通過畢業,你就留級留到我退休吧。”
她的學費被别人交了,程循沒法退學餘蔚,并且Enigma不用聽他的命令,現在他是在拿身份壓人。
身旁的女生仍然不說話,連呼吸聲都消失了,程循不耐煩地低頭望去,餘蔚早就不見了,被某個學長順手夾進了咯吱窩,當是負重跑。
那女同學得了寶貝似的,把餘蔚左手換到右手,不給其他同學碰,汗水打濕她的短背心,餘蔚卻聞不到刺鼻的汗臭味,隻覺她的信息素像風一樣自由。
餘蔚環顧四周的大隻佬學長,見到了各種顔色的腹肌人魚線,結實的肌肉随呼吸起伏,瑩亮的汗珠反射人造太陽的芒。
她問過虞承庭為什麼不讀利浦維斯軍校,他說受不了這學校的早自習。
虞承庭私底下十分保守,睡覺都要抓着自己的褲子,餘蔚從來沒見過他的腿,最多把他的上衣蹭掉了。
所以他每次起床臉色都陰得可怕。
“餘蔚!在跟校長聊什麼?”
澤菲爾的氣音混着海腥味的風,高馬尾掃過餘蔚的臉頰,有點癢,她甩了甩腦袋,答道:“程校長年紀大了準備退休了,在聊換屆校長的事,認為你很有潛力繼承。”
“哇!原來他這麼看重我!那我要努力了!”澤菲爾欣喜之餘,感受到了絲絲壓力,要做到什麼程度才能服衆,不被前任校長對比?或許可以嘗試挑戰他?
但是能打過程循,她還需要校長的認可嗎?
陳滿老遠就看見了個白腦袋,跑近發現真是熟人,伸手彈撥她的臉頰肉,還會反彈,他高興地問:“你變成了走讀生嗎?”
“校長不給我分宿舍,我走讀了。”女Alpha強壯的手臂勾着餘蔚的肚子,她的話音在風中晃蕩,“沒關系的,我在家可以給你帶點心,在我的書包裡哦。”
澤菲爾的同學也想上手摸摸餘蔚,被換手避開了,她毫不氣餒,在同學前面倒着跑,“澤菲爾,這就是我們供讀的Enigma嗎?這麼乖的小家夥嗎?!”
“對!很乖的學妹!”澤菲爾爽朗笑道,“餘蔚,他吃過早飯了!不要給他!”
“哦,好吧。”餘蔚點點頭,“你什麼時候跑完呢?我要去種植園上課,會不會遲到呢?”
“十分鐘!我送你上課!”
澤菲爾已經跑到海島另一頭了,在圍獵場的外圍,實驗用禽被磁場控制了腦神經,不到使用的時間,紛紛在枝頭沉眠。
她大氣不喘地改道三千米,穿過森森的林場,靜立如屍的變類禽,準時把餘蔚送到了種植園。
餘蔚的臉都被馬尾拍紅了,背着書包向她敬禮:“謝謝你哦。”
澤菲爾擺了擺手,耳朵根紅得通透,跑回晨跑隊伍了。
用了八分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