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時萍亭小跑進屋,滿臉洋溢喜色,“小姐,小姐!您的桂花蜜來了!”
萍柳欣喜回:“大小姐回府了?”
“姐姐?”
聽桂花蜜,姬時語哪裡不明曉是她的大姐姬合英自邊關回了京,是姐姐啊!
有多久沒見到姐姐了?
一切重來之後,姬合英已不在姬府,她跟随姬雄武去往了邊關嶺西,直至今日才歸京。
她好想姐姐啊,想那個仍風華正茂,沒出嫁的姐姐!
姬時語顧不上穿鞋,錯腳的鞋子被她蹬飛,拎着裙擺就想往外闖。
萍亭萍柳見狀兩人飛快捉了她胳膊,一人一邊,又将人捉回,老老實實地坐回去穿好鞋襪。
待她穿好鞋襪,屋門已被人推開,來人霎時隐去肅氣,輕輕笑開,“阿鎖!”
“姐姐!”
姬時語直沖沖撲了過去,沒想到小丫頭力道不小,直撞得姬合英“哎喲”一聲,卻還是站穩了,将人滿滿當當的接住。
姬合英有些無奈,想拉開她,“阿鎖,姐姐還未換盔甲呢。”
“姐姐,姐姐……”
姬時語不管,身前是硬梆梆的銀甲,玉白的臉蛋都被撞得生了紅,可她依然緊緊抱着自家姐姐,磨蹭着,死也不撒手。
“姐姐,我好想你。”
聽到這話,不多時,懷裡的小姑娘抽抽巴巴的,淚珠嘀嗒,嗚咽落淚。
姬合英那張英氣蓬勃的臉也是強忍痛意,擡起手指給她抹小珍珠。
從前姐妹倆不是沒分開過,她同樣随父親去過幾次嶺西,可哪有這一回讓姬時語如此落淚的?
姬合英大姬時語六歲,都說長姐如母,兒時的姬時語就是個小白團子,老纏着姬合英撒嬌,那時候姬時語身子不好,可她嬌氣滴滴不肯吃藥,非要姐姐抱。
沒得辦法,姬合英隻能一手抱她,一手哄她吃藥。
姬時語又喜歡趴在她肩頭,習武的姬合英力氣大,就抱着妹妹騎在她肩膀上玩耍。
睡不着的時候,小丫頭也是眼淚汪汪的,哭着要姐姐陪。
姬合英的手掌生有老繭,撫摸着姬時語白嫩的臉蛋,微微生疼,她哄道:“莫哭了,哭多了不好看,阿鎖可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丫頭呢。”
“姐姐!”
姬時語抱緊姬合英的脖子,眼睛紅紅。
她哭不是分開之久,而是前世那麼好的姐姐無疾而終,她那麼煞費苦心的保護自己。
這一世,換她來護着姐姐吧。
“我給你帶了愛吃的桂花蜜,可要?”
“要,我要!”
姬合英笑笑,還是吃食能拿捏忠義侯府的五小姐,她讓丫鬟去取桂花蜜,這面牽着姬時語的手,不時問她近來身體可還好,姬時語一一應了是。
而這些時日忠義侯府發生的那檔子事,萍亭亦是盡數告知于姬合英。
“你從遼城帶了個小乞兒回來?”
姬合英一雙眼犀利幾分,不解地看姬時語。
“姐姐,那時候他被打的頭破血流,我路上看見哪裡忍心?遼城的大夫又說他一邊瘸了,一邊聾了,留在那定要死。我隻好求娘帶回京,讓林爺爺給他治病。”
姬時語心下早有對策,抱着姬合英手臂搖晃,“等他病全好了,我再讓人給他送走。姐姐,好不好嘛!”
姬合英歎了口氣,揉揉妹妹的腦袋,“阿鎖心善,你都考慮周全了,便依着你的。”
姬時語悄悄吐了吐舌頭。
她才不會說,她就是在等姐姐和父親歸京,隻要父親親眼見過江曜,便決計不會讓人離開京城。
忠義侯府,能識得江曜真實身份的,唯有父親姬雄武了。
姬合英又問:“他如今如何了?”
姬時語微紅的圓眼眨巴,她牽過姬合英的手,蹦蹦跳跳地往外走。
……
思芳院内。
江曜窩在床榻之中捧着畫冊,姬時語怕他無趣,搜羅了數圖畫冊子,各色應有盡有,他翻看幾眼,丢到一旁,卻在這時,耳尖地聽到小姑娘的笑聲。
“姐姐,是這裡。”
江曜隻見姬時語牽着一位個頭稍高的少女入了屋,臉蛋還有微紅,卻是如白面的又嬌又軟。
姬合英束着高馬尾,發髻僅用一根玉簪别起,她一身玄衣,身姿挺拔。
與姬時語說話時她笑意溫和,驟然瞥向江曜的刹那,寒意直濺。
“你叫什麼?”
江曜下意識開口:“江池生。”
姬合英沉思,“多大了?”
“十三。”
兩人一問一答,姬時語看着江曜蹙眉。
這人怎麼在姐姐這兒如此乖巧,換到她那兒便一通又咬又兇的,虧她好吃好喝招待着,真是豈有此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