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大家晚上好啊。”有些失真的聲音經由擴音器從星艦上發出,響徹在每個人的耳邊。
底下衆人驚慌失措,紛紛簇擁在一旁的人身邊,以尋求一些慰藉。
其中部分omega早已花容失色,健戰戰兢兢的看着眼前的龐然大物。
在如此冰冷猙獰的機器造物面前,每個人都顯得那麼渺小脆弱。懸浮在上空的星艦猶如一大片陰影遮蓋了大半天空,隻有稀薄的月光從縫隙中透下來,投下慘淡的一地光斑。
發動器的轟鳴聲猶如炸雷在眼前裂開,驚擾的場内的空氣也波動起來。
人們不由自主的屏息,生怕輕微的呼吸使得本就躁動的空氣更加混亂,恐懼黏着在眼底,攀附着鼻腔爬進喉嚨,讓人發堵的說不出話來。
“诶,怎麼我一來大家就都停下了,繼續啊?”對方的語氣有些疑惑,卻帶着滿滿的惡意。
衆人抽搐了一下嘴角,沒有被這人不合時宜的玩笑所逗樂,反而生怕對方突然發病,一個情緒不佳就想消滅掉眼前這些不配合自己的人。
畢竟紅獅星盜團的人都有那個大病,這是大家公認過的。
不過在戒備如此森嚴的帝星,對方到底是如何突破重重關卡,來到重兵把守的皇宮的?
連默認最為安全的地方如今都被人大搖大擺的闖了進來,衆人心底慌得不行,一瞬間感覺生命危在旦夕。
對面估計是換了一個人,本來張狂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沉穩了許多,雖然聽不見對方的真實聲音,但從對方情緒平穩的表達上可以聽出,這一定是個在紅獅星盜團中地位不小的人。
“我們此次來沒有别的惡意,隻是想帶回被關押在帝國監獄中的十多位弟兄們。”
在場人的臉色一下子扭曲了。
放虎歸山?還是用這麼嚣張的方式。
怕是一點兒都沒有将帝國放在眼裡。
“奉勸你們不要做其他多餘的舉動,雖然我們的兵力不及你們,但是你你們有把握保護在場人的生命安全嗎?”
對方短短的一句話,便将在場衆人本就不平穩的心思一下子點燃了。
大家看了看眼前虎視眈眈的星艦,又瞥了幾眼圍守在四周的機甲戰士們,一瞬間心中有了高下立判。
能參加皇室舞會的人無不是各界名流,身後有着數不清的權勢和地位。可無論平時多麼權勢滔天富可敵國,現如今也不過是個肉體凡胎的血肉之軀罷了。
如今面臨生死攸關的時候,每個人都想自己是那個活下來的人。
更何況人性都是貪婪的,能活下來并不是他們唯一的希望,如果既能活下來又能毫發無損的話,那就皆大歡喜了。
在這群人眼中,那些所謂的威脅社會治安的星盜分子,根本連自己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。
再說了,放走抓回來不就行了嗎?
不然要那些白吃飯的星署和軍隊有什麼用?
此時場内的一個中年alpha站了出來,語氣莊嚴的說:“大家稍安勿躁,相信皇室一定不會不顧我們的安危,現在已經派人在去帶那些星盜過來的路上了。”
他的一句話,像是立刻給衆人吃了一顆定心丸。
“老奸巨猾。”一聲低咒在荊星淵耳邊響起,他看向說話的人,瞧見了站在不遠處一臉鄙視不屑的齊項禹。
“真是好算計。”一直在一旁默不出聲的郝文彬突然開了口,看着前面大義凜然的alpha,冷笑了一聲,“他這番舉動簡直是在逼着皇室選擇釋放星盜這一出路,不然就是皇室不顧大家的死活,哪怕在場的人受了一點傷都有罪可怪。”
荊星淵也明白對方的意圖,同時也理解皇室的顧慮。
在場的人傷了哪一個都會牽扯到無數的勢力,更别提還可能會有更大的危險。
而皇室如果同意了對方今日的提議,來日肯定會面臨更加蠻橫無理的要求。
這個口一旦開了,再堵住的話可就困難了。
“紅獅星盜團的人都已經被關押在别的星系了,現在需要時間轉移他們過來。”林啟銘從後面走出來,一臉嚴肅的站在人群面前,現在的他倒是有了幾分太子殿下的尊貴氣度。
“我可沒時間陪你們玩拖字訣。”擴音器裡的聲音又換回了最一開始那個惹厭的人,他的語氣有些不滿,就差明晃晃的說帝國皇室不作為了。
林啟銘臉上的神情沒有半分波動,他雙手背在身後,借着寬大的袖子遮掩住了自己死死扣着手的舉動。
因為對方的猜測是真的。
一聽到了前方發生的事故,林啟銘急忙來到了老皇帝面前,說了對方的要求。
可沒想到老皇帝聽到這件事隻是狠狠的揮了揮袖子,滿臉怨怼的重咳了幾下,“…咳…那就讓他們放馬…咳咳…過來。”
說完便不管不顧的躺在身後的椅子上平複着劇烈起伏的胸口,一邊給自己順着氣一邊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:“相信…他們會願意為…咳咳…帝國的榮光捐軀的。”
這句話的話音剛落,對方就不說話了,将頭撇在一旁,一副任由林啟銘看着辦的架勢。
“……”傻逼。
林啟銘從來沒這麼無語過,要不是有殘餘的理智控制着,他說不定一個激動把眼前的老家夥暴揍一頓。
你倒是享清福了,在這個跟烏龜殼一樣的房間裡,哪怕是十艘星艦過來,頭發絲也不能少幾根。
可外面那些人的命就不是命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