躺入模拟艙中,荊星淵任由自己的意識被黑暗慢慢吞噬。
“上将,舞會就要開始了。”
荊星淵一睜開眼,看到的就是眼前神情焦急卻又誠惶誠恐的侍者,對方一副想要催促卻又不敢的神情,俯下身子做出謙卑的姿态。
“好,帶路吧。”
不清楚什麼情況,以免引起眼前人的懷疑,荊星淵微微斂下眸子,算是做出了回應。
“诶,好好。”侍者連連應聲,臉上順便迸發出了喜悅的笑容,“小的這就帶您去。”
他一邊走前面領路,一邊在心裡嘀咕。
該死的主管就是看自己好欺負,才把叫荊上将的活計派給了自己。誰不知道對方對這次舞會的厭惡和抗拒?
還好荊上将人心善,沒有過多為難自己這個小蝦米,不然的話,今天這份工作怕是保不住了。
懷揣着對荊星淵的感激,侍者的态度愈發恭敬,他一路帶着荊星淵穿過幽折的走廊,來到了舞會大廳。
“您請。”侍者掀開珠簾立在一旁,看着荊星淵神色平靜的走了進去。
裡面觥籌交錯,賓客們歡聲笑語,優美動聽的旋律飄灑在金碧輝煌的大廳中,輕拂過每一個人彎起的嘴角。
忽然,像是有人注意到了荊星淵的出現,原本的喧嘩突然靜止了一瞬,人們齊齊将目光彙集在門口的人身上。
被衆人猶如聚光燈一樣的視線緊盯着,alpha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,像是司空見慣了這樣的場景,他一步一步的走入人群,步履沉穩而有力量。
“呵。”一聲不懷好意的輕笑打破了沉寂,來人徑直略過周圍的人,直直來到荊星淵面前,“我們尊敬的荊上将,還真是姗姗來遲啊。”
對方話語中的火藥味都快凝成實質了,周圍圍觀的人也不敢插手兩人之間的事情。
衆所周知,第六軍團的齊項禹和第三軍團的荊星淵兩人不對付已久,積怨頗深。
這兩人屬于是一碰到就刀光劍影,不分出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的那種。
“不勞齊上将挂心。”荊星淵頂着對方冒火的視線,輕啟薄唇,淡淡說出了這句話。
果然,alpha的火氣更大了。
“你!”齊項禹恨恨的咬了咬牙,一副恨不得沖上來跟荊星淵打一架的架勢。
看着對方這副氣沖沖的模樣,荊星淵先是眼底劃過一絲隐秘的笑意,随後卻漫上了不太明顯的憂慮。
齊項禹這家夥,演技有這麼好的嗎?
是的,早在荊星淵跟随侍者走進會客廳的時候,他就接受了這具身體的相關資料。
他現在的身份是銀河帝國第三軍團的上将,與齊項禹這個從底層爬上來的平民上将不同,他本就是帝國皇室中人,這也不是什麼遮人耳目的秘密。
正是因為這樣,從一開始就仇視皇室衆人驕奢淫逸作風的齊項禹,才會他這具身體如此的不對付。
對方認為他完全是靠背後的勢力才到達如今這個位置的,完全就是一個浪費社會資源的皇室蛀蟲。
而迄今為止都沒有真正參加過一場戰争的荊星淵,更是無從去與對方據理力争。
但他跟現實中的荊星淵一樣,是那種覺得沒必要解釋的人,這也導緻兩人之間的積怨越來越深,到了現在見面就要嗆聲的地步。
可是--
看着眼前人眼中全然的仇恨和憤懑,荊星淵突覺事情可能有些不對。
就在此時,人群複又騷動了起來,随機猛然安靜下來。
“陛下。”
錯落有緻的聲音響起,荊星淵回頭看去,隻見一臉尴尬的林啟銘扶着一個alpha老者坐落在前方的主位處,見到荊星淵望過來的眼神焦急的眨了眨眼。
快救救我。
荊星淵沉默了一瞬,接着将視線移開,跟随衆人的動作向主位上的皇帝行禮。
他的餘光瞥到了臉上滿是憤憤不平,卻還是用兇狠的目光注視着自己的某人,終于确認了對方此時的不對。
這人應該是失憶了。
按理來說,進入模拟球的人隻是扮演世界中的人物,不被除一同參與進來的人發現即可。
可無論多麼高明的演員,在這種全然沒有劇本且陌生的情況下,也不可能沒有一絲差錯。
齊項禹這種實時沉浸在自己的認知裡的行為,無不昭示着他把自己全然當做了在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。
這下有些麻煩了。
皇帝陛下似乎是年事已高,僅僅出場了幾分鐘後就已體力不支的由頭退場了。
林啟銘見狀,找了個借口從對方身邊溜走,來到了荊星淵面前。
“呼。”終于見到了認識的人,林啟銘明顯松了一口氣。
他也是第一回參加這種模式的比賽,冷不丁的被投放到一個場景中,周圍都是認識你你卻對他們隻有記憶中印象的人,這種感覺實在太割裂了。
他好像一根随時繃緊的弦,生怕自己露出什麼馬腳,一舉一動都無比的注意。
現在看到好友,他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樣,一下子整個人都放松了起來。
“阿淵。”林啟銘剛開張嘴,就見好友堵住了自己的話頭,“皇太子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