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莫名的激動,齊項禹足足盯着面前的火光發呆了半個晚上。
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,他警醒的回過頭,看見荊星淵走了過來。
“我來吧。”
對方的聲音在這寂靜漆黑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,直到這時,齊項禹才發現現在居然已經到了後半夜。
身邊傳來另一個人的存在感,周身萦繞着對方清冷熨帖的氣息。
齊項禹抿了抿唇,無言的撥弄着篝火下面燃燒着的樹枝,白天的時候他們幾個人在外面采摘了許多,所以晚上的時候一旁守夜的人隻需要一直往裡面添加就好。
感覺身邊的人有所動作,他下意識的縮了縮手。
荊星淵有些奇怪對方激烈的反應,但沒把這件事放在心裡,隻是接過了對方手中的修長的樹枝。
可能有些沒反應過來,alpha下意識收斂了手中的力氣,讓本來以為對方不會反抗的荊星淵沒有一下子拿過來。
直到兩人的動作齊齊頓了一下,面前的alpha才像突然反應過來似的,突然松開了手。
對方面上的神色有些懊惱,他看着面前人的耳垂處悄悄蔓延上來的紅暈,以及這人不自然的神态,有些啞然。
兩人之間的氣氛僵硬了一瞬,還是荊星淵率先開口,“你先去休息一會兒吧。”
察覺到對方冷淡話語背後的關心,齊項禹心裡有些開心,但他沒有表現出來。
點了點頭,他抱着喜滋滋的心情,走到後面躺在平坦的地面上,雙手交叉放置腦後,盯着眼前漆黑的洞頂。
心中沒有絲毫困意,反而越發的精神亢奮起來。
他漸漸覺得事情的發展越來越符合自己的預期了,而這樣趨勢良好的事态也令他變得有些貪婪了起來。
不太想僅僅是站在對方身邊而已,可是那又想要的是什麼呢?齊項禹有些不太理解自己。
他有些想不明白,但内心也隐隐有種預感,如果照這樣發展下去的話,得到的結果一定是自己想要的。
他感覺自己變得有些貪婪,不靠近還好,一旦靠近了,就不單單滿足于這種觸手可及的距離,而是想要在對方的心上占據更多的位置。
這樣想着,他的神色也愈發的堅定了起來。
既然對方同意了他的組隊邀請,那說明在這人心中,自己也不是那種連見一面都覺得惹嫌的存在。
一切都在昭示着,會越來越好。
趁着在角落裡被漆黑的夜色給遮掩住,他嘴角的弧度終于再也沒有刻意收斂的彎了起來,并且笑容越來越燦爛,連眼眸裡都是亮晶晶的笑意。
另一邊的荊星淵,看見齊項禹乖乖到後面去睡覺後,低垂下了眼簾。
他重複着對方的動作,不時的撥弄着眼前的火焰,好讓它燃燒的更旺,好讓這寒冷的夜裡能多增添幾分暖意。
橙黃色的火焰照映在他白皙如玉的臉上,襯得他精緻的面容多了幾分暖色。
可這暖意卻不能直達他的眼底,如果有其他人在他旁邊的話,便會發現他眼底的幽深,和這靜谧的深夜一樣,詭谲晦暗。
他的身影在這無聲的黑暗中看起來有些單薄,通過一旁的火光在牆壁上投下模糊不清的影子。
身影被拉的很長,牆壁上看起來有幾分扭曲,随着跳躍的火焰不斷擺動。
明明事情已經決定好了,但他卻罕見的有些猶豫。
眼前不斷浮現起白天alpha驚愕的表情,以及随後眼神發亮的樣子,荊星淵心中有些說不出來的郁氣。
這似乎都有些不像自己了,他有些苦惱的想着。
一番天人交戰之後,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。
他下意識的不想讓自己再嘗試這種情緒失控的滋味,也說不出是由于什麼心理。
好像繼續這樣下去,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。
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,荊星淵決定這段時間要好好對待alpha,就算是之前的不懂事,以及之後要冷處理對方的補償。
抱着難以清晰表達出來的複雜滋味,他心中五味雜陳的挨到了天亮。
*
睡足了一覺後,林啟銘現在精神頭十足。
他伸了個懶腰,左顧右盼的發現周圍沒有人,便披上放在一旁的外衣,走出山洞去尋找荊星淵兩人。
洞穴内的篝火早已隻剩了一堆餘燼,隻留下遍地的煙灰殘骸。
走到洞穴外面,林啟銘發現兩人正面對面坐在一叢新燃燒起來的火堆前,手中烤着什麼。
還沒等走近,他就聞到了一股香氣撲鼻的味道,直直将胃裡的饞蟲都給勾了出來。
聳了聳鼻子,林啟銘尋着味道走到荊星淵身旁落座,“哇,你們居然在烤魚?”
他看着兩人手中樹枝上插着的魚,不禁驚呼道。
因為林啟銘記得,昨天路過時,最近的一處水源好像在四公裡以外,光是去一趟就差不多要半個小時左右了,更别提還要往返。
加上兩人昨天晚上都在守夜--
林啟銘這回是真佩服了。
“你們這是一大早上就起來了?”林啟銘很自覺的撿起一根樹枝,拿起荊星淵身邊一棵樹葉上的魚插上,放到火上烤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