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，我是降星協會的[因果]。”茗竹辭的臉上挂着商務式笑容，雖然并不是他的工作時間，但還是禮貌性地詢問了一句:“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？”

這個從天而降的小朋友來得可真不是時候，他正準備回家安撫秋羽墨的情緒呢，好煩人啊。

“你的名字挺新奇的。”謝亦感受到了茗竹辭身上的能量波動，和所謂神賜予他的金手指似乎是同一種能量，于是奇怪地問道:“你叫[因果]？”

“您說笑了，為了保護協會成員的隐私，我不能告訴你我的真實姓名。”茗竹辭依舊面帶微笑地看着謝亦，秉持着無論如何都不能甩普通人臉色的原則，他的眼底壓着淡淡的不耐煩:

“[因果]是我的星賜，也是我的代号。”

謝亦感受到了茗竹辭的不悅，于是從儲物空間裡掏出了一把一袋金币遞給了他，試圖挽回[因果]的好感:“抱歉抱歉，我不是故意來找茬的，隻是真的有些好奇你身上的……呃，總之就是諒解一下。”

茗竹辭好歹也是個考過公的降星者，要是真的被人用金錢蠱惑了他就不用混了。（雖然茗竹辭有參與的反派事業也不算少，但總體來說還是偏向于主角團導師的正派風格。）

“我明白。”茗竹辭努力打起精神，低頭看着謝亦像一副星空圖般的眼睛，心底升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畏懼感。

降星者都對星空有着本能的敬畏之心，越強大的星賜往往伴随着高能星星的隕落，被兩顆星星所眷顧的茗竹辭自然更加尊敬星空。

謝亦不動聲色地撚了些茗竹辭的星能，察覺到自身能量的确能與其相融，心中的詫異之情更甚:“你也是神明之子嗎？”

“神明之子？是指世界氣運所在的人吧。”茗竹辭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，是敢于反抗設置好的人生卻以失敗告終的少年，不過那又和謝亦有什麼關系，茗竹辭不打算告訴對方這些事情:

“你可能找錯了，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。”

謝亦可以預知未來，本質上靠的是類似推算未來的方式，看到無數種選擇導緻的結果，但副作用幾乎是無法避免的難受。

随機性預知，極其消耗精神力，基本上是用完就原地昏迷……天殺的，謝亦在隊友眼裡就是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孩子，動不動就暈倒了。

謝亦真的很想知道，是不是所有擁有這種能力的人，都要承受這麼嚴重的後遺症，這位[因果]應該也是神的玩物之一，剛好能從他身上找找答案，他斟酌着開口:“星賜發動會有副作用嗎？”

“副作用……如果你是指它的缺陷的話，據我所知，任何一種星賜都有缺陷吧。”茗竹辭有些詫異，下意識地勾起了眼前一條條因果線，他早已習慣被不同因果包圍的感覺了:

“因果的缺陷不明顯，甚至沒有會危及自身的缺點。”

隻是說來也奇怪，面前這個忽然出現小朋友身上，竟然沒有一條與其他事物相連的因果，要知道……就連路邊的小石子都有數十條因果線的。

這個叫謝亦的人到底什麼來頭，看上去就像是大學剛畢業的小夥子，身上卻有着能明顯察覺到的血腥氣，甚至能令茗竹辭都感受毛骨悚然的冷意，似乎并不像他表現出的這麼無辜。

“方便具體說說看嗎？”謝亦的眼睛裡閃着亮晶晶的光，幽藍瞳仁中的确是鑲嵌着兩顆星星，有股子讓人難以拒絕的璀璨。

“眼前很容易被因果線占滿，不是那種被實物擋住的感覺，怎麼形容呢……”茗竹辭稍加思考了一會，伸手在空中比劃了幾下，試着把這種奇怪的感覺具體地描述出來:

“就是明明能看見很多因果線，但是又不會影響到我看現實中的東西，巨大的信息給大腦帶來了些負擔，對生活方面反而沒什麼影響。”

茗竹辭的兩個星賜都沒什麼明顯弊端，雖然比秋羽墨的[詛咒]效果要差些，但隻要不亂作死也不至于反噬自身。

不對，他為什麼會給一個陌生人說這麼多？！

“什麼時候中招的，明明沒有放松警惕……”茗竹辭渙散的瞳孔忽然動了動，眼前的景象瞬間凝聚了起來，眉宇間的殺氣不自覺地瀉出了一瞬，很快又被他很好地掩飾了下來:

“你也是[催眠]？你的目的不僅僅是從我這裡套取信息吧，想要什麼可以商量，這麼陰險的方式可真是讓人心寒。”

茗竹辭對精神類攻擊的抵抗力極高，除了在秋羽墨手上栽過幾次外就沒怎麼中過招，被謝亦這個半大的小孩子催眠成功實屬不應該。

倒也不是茗竹辭心高氣傲，連祁白雲這個氣運之子都沒能讓他栽跟頭，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着明确認識的。

“好啦，别擺出一副惺惺作态的樣子，我知道你不想告訴我這些。”謝亦的眼底顯露出幾分不屑，他一向對這種自持清高的君子沒什麼好感，指尖牽起了幾條似是蛛絲的細線問道:“你平時不會暈倒嗎？”

“不會。”茗竹辭垂眼溫柔地笑了笑，右手擡起時多了把弧度誇張的銀制匕首，柔聲道:“但是你再耍花招，我可以讓你暈一會。”

“别這麼看着我，剛才的事情我給你道歉，對不起。”謝亦心中并沒有多少畏懼感，隻是打起來的話多少算是個麻煩，初步估計對方的身手絕對不會弱于他:“哥們打個商量，我真沒别的意思，就是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。”

謝亦示弱的話并沒有打動茗竹辭，況且聽他的意思還真沒什麼誠意可言，被天道眷顧的龍傲天又不常對别人說軟話。

“唉，算了。”茗竹辭把特殊罪犯條例在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，一時間想不到有什麼能直接關押謝亦的罪狀，歎了口氣便轉身打算離開:“小朋友，我老婆還在等我呢。”

“這樣啊，嫂子應該不會在意我去做個客吧？”謝亦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，仰着頭無比真誠地看着茗竹辭。

茗竹辭無語凝滞，自然是不可能答應的，要真被人看見落曉之主被他養在家裡，連帶着的因果就有他受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