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晨蹊活動了下手腕,又舒展了會兒腰身,兩個男模一愣,對視了眼,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解。
這是要......練武?
許晨蹊重新做回位置上,對兩人招了招手,“别拘着,過來坐。”
甯檸下意識地往許晨蹊的方向靠了靠,說實話,除了賀澤翊,她還從未與哪個男人靠得那麼近。
有點緊張,還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,她本能地抗拒這樣近距離的接觸。
男人坐在她的身邊,一雙好看的眼睛,在華麗燈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,他笑着将酒杯遞給甯檸,露出兩顆尖尖的小虎牙,聲線幹淨清朗,“姐姐,喝酒。”
他一派娴熟的姿态,隻是,微微顫抖的雙手卻出賣了他内心的緊張。
甯檸盯着他看了好一會兒,從他手中接過酒杯,不同于旁邊已經聊得熱火朝天的兩個人,她雖是靠在沙發上,卻沒有任何要與男模互動的欲望。
“你為什麼想做這行?”一開口,就是深入人生的聊天,甯檸沒話找話,單純打發時間。
那男模大概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客人,他愣了兩秒,才道:“因為要賺錢,這份工作很簡單,而且我也符合要求。”
甯檸了然點頭。
她看向門口的方向,“那你在這裡陪我喝喝酒就好。”
“不聊天嗎?”
甯檸搖頭,仰頭将杯中酒一口飲盡,“不了,沒什麼好聊的。”
這一天中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,她甚至覺得每一件事都在透支着她本身的力氣,而如今,她隻想安安靜靜地将自己封閉起來,喝酒也好,喝醉了也罷,不去想,不去管,不去念。
一個包間,被硬生生隔絕出了兩個空間,一動一靜,一笑一悲。
每個人都藏着自己的小心思,卻又在一杯杯酒中逐漸迷散。
而此刻的星海會所大門口,陳令風從汽車上走了下來,一眼便看到了前面熟悉的車牌号,奇怪的是,後車門打開,卻遲遲沒有看到有人下來。
他不解地撓了撓自己的腦袋,走上前去,随即目光落在賀澤翊的腿上,有片刻的怔愣。
“你你你......腿斷了?”
他一說話,賀澤翊就覺得晦氣,随手抓起車上的一隻玩偶,朝着陳令風扔了過去,“我這是骨折,你猜腿斷了。”
陳令風憨笑兩聲,“這不是一個意思嗎?”
他接住玩偶看了看,“原來你喜歡天線寶寶?”
賀澤翊瞪他,然後瞪向他手中的玩偶,眸光突然亮了亮。
他一手撐着座椅,往車外探了探腦袋,“你說幼兒園老師是不是都喜歡一些可愛的東西,比如玩偶?”
“诶喲,那肯定啊。”陳令風将“天線寶寶”扔回了車裡,“像這類老師,童心未泯,天天跟小孩子相處在一起,肯定和小孩子有相同的愛好啊。”
賀澤翊若有所思地點點頭,收回手,坐直身體,“你怎麼來這裡了?”
“啊?”陳令風跟不上賀澤翊跳躍的腦回路,他看了眼身後的“星海會所”,指了指門牌,“我來找人的。”
這不是巧了嗎......
賀澤翊眯了眯眼,“來找許晨蹊?”
陳令風和許晨蹊的那點破事,圈子裡的人基本都知道,但是因為陳令風這人的戀愛史太過于豐富,所以衆人即便知道,也就是當平常事兒一樣對待,沒人對此想要大驚小怪地打探。
“诶喲,那你是來找甯檸的?”陳令風吃驚地張大了嘴巴,“甯檸這種乖乖女,居然會來這種地方嗎?”
賀澤翊冷哼,“她又不是沒去過。”
回想起初見,陳令風閉了嘴。
張姨恰好将輪椅推了過來,“少爺,我推您進去?”
“不用,讓他來。”賀澤翊對于免費的勞動力,向來秉承着能用就用的原則,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。
張姨樂得清閑,将輪椅讓陳令風的手裡塞了塞,“有勞陳少爺了。”
陳令風嘴上吐槽,手裡的動作卻沒有含糊,和張姨一起将人搬到了輪椅上後,他推着賀澤翊往會所裡走,順道問着:“你剛才問我那個問題,是不是因為下周日是甯檸生日?”
賀澤翊點頭。
“你和她還真的來真的啊?”陳令風推着輪椅的動作停了下來,走到賀澤翊的跟前,雙手叉腰,居高臨下地看着他,“當初你不是說......”
陳令風的話還沒有說話,就被賀澤翊揪着衣服彎下了腰,咬牙切齒地警告了一番,“蹲下來和我說話。”
陳令風白了他一眼,“生了病還一堆要求,也就我脾氣好,不然你看誰慣着你?”
他認命地蹲下身子,而在他身後的人看來,卻像是他單膝跪在了賀澤翊的跟前。
一堆在大廳喝酒的女孩被吸引了目光,發出一聲聲驚呼,坐得遠的還特地往前站了站,就是為了能夠看得更清晰。
經理穿過人群,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,“賀......賀少爺原來喜歡的是男人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