賀澤翊冷哼一聲,别過頭去,卻恰好對上了數雙一眨不眨的眼睛,泛着絲絲縷縷看好戲的神态。
他怔了怔,意識到兩個人怪異而暧昧的姿勢,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賀澤翊拍了拍陳令風的腦袋,“說話就說話,别挨着老子!”
說完,他俯下身,聲音壓低了些,“這些女人的視線能吃了我們,還杵這裡當模特呢?”
沒成想,就這個動作,卻讓驚呼聲漸起,一波高過一波。
陳令風揉了把自己的頭發,站起身來,邊推着賀澤翊往裡走,邊吐槽,“八卦的女人真可怕。”
他又不是真的無所察覺,隻是懶得計較罷了。
經理走上前來,領着兩個人去了許晨蹊開的包間。
門被推開的那一瞬間,震耳欲聾的音樂聲,差點讓三個人轉身就走。
真特麼的吵,果然女人要是玩嗨了,就沒男人什麼事兒。
陳令風眼瞅着包間裡與男模摟摟抱抱的許晨蹊,臉色直接沉了下來。
他繞過輪椅,走到許晨蹊的身邊,抓起她的手就要往外走,誰料許晨蹊根本不配合。
她扭着身子,掙脫開陳令風,醉意朦胧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惱怒,她自覺兇狠地等着陳令風,語氣比往日都要重些,“你幹嘛......要帶我走?”
陳令風冷笑,指着包間角落裡瑟縮着的男模,頗為煩躁,“我們還沒有分手呢,你就給我戴綠帽了?許晨蹊,合适嗎?”
“沒分手?”許晨蹊突然“哈哈”大笑起來,許是笑得太過用力,眼淚硬生生被逼出眼眶,鼻尖也随之泛紅。
她像是聽到了太過好笑的笑話,跌跌撞撞地走到沙發前,一屁股跌坐下來,“陳令風,我在找男模的時候,你不是也在潇灑快活嗎?你怎麼有臉說我?”
賀澤翊“啧”了一聲,雖然很不想打擾這兩人之間詭異的氛圍,但是許晨蹊的話,還是讓他頗為嫌棄地推着輪椅,退了幾步,“渣男。”
陳令風:“......”
他沒功夫理會背後罵他的好兄弟,一雙眼眸怒瞪着半躺在沙發裡的女人,“别鬧了,跟我回去。”
他心累地揉了揉眉心,“再說,你無憑無據可别冤枉我,我再怎麼樣,也不至于跟你還沒分手的時候,就撩下一個女人去了。”
陳令風越過茶幾,手還沒碰到許晨蹊,就被她擡腳狠狠一踹。
許晨蹊噘了噘嘴,“陳令風,你說出的話,沒一句是真話。”
“你在國外的時候,說一回國就要娶我,結果我剛回國,收到的卻是你女人給我發的威脅短信,說我要是不離開你,就要我好看。”許晨蹊頭疼得很,但又強撐着,掰着手指頭,細數陳令風那些龌龊行為。
“還有,你還威脅我,說我不回國,你就要端了我全家。”
許晨蹊說着說着,臉色變得極其難看,笑意被一片陰霾取代,她不管不顧地捶打着沙發,腿兒不自覺地蹬着光潔的地面。
“陳令風,耍我是你和你新女友之間的特殊遊戲嗎?”
陳令風愣了愣,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還有哪個新女友?
這麼些天,他的女朋友難道不都是許晨蹊嗎?
莫名的,他想起一個人,但如今并非是計較這些問題的時候,他直接彎身,将許晨蹊抱了起來。
許晨蹊哪裡肯依,就着陳令風的懷抱裡不斷掙紮。
陳令風抱得吃力,自覺理虧,他壓下心底的不悅,低聲哄着:“乖,别鬧了,我隻有你一個女朋友。”
“你騙人。”許晨蹊沒什麼形象的打了個哭嗝,在安靜的走廊上尤為清晰響亮。
“沒有,真的。”陳令風不厭其煩,一遍遍說着。
直至走到車邊,将許晨蹊放到了後座,他才舒出一口氣。
打開手機,陳令風在聯系人裡不斷翻找,最後手指停留在一個昵稱是“Y”的頭像上。
這個人沒有備注,但他卻一直清楚地知道對方是誰。
這麼多年,兩個人的關系忽近忽遠,即便他身邊有女朋友,也不妨礙兩人之間的暧昧。
可是,他追了那麼多年沒有結果的女人,在他要放棄的時候,為什麼偏偏又要出來?
他深吸一口氣,點開聊天界面,上次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半個月前。
他忽略自己之前那些讨好的言語,毫不留情地發下一句話。
「上個月你還說着我們兩個人不可能再有關系,現在又來騷擾我女朋友,你踏馬是不是有病?」
他憤憤将人拉入了黑名單,沒好氣地對司機吼了句:“開車!”
......
另一邊,賀澤翊看着半醉不醉的甯檸,又看了看自己如今沒什麼用的腿,他沒好氣地輕輕拍了拍,“死腿!”
青澀的男模在甯檸的身旁坐立難安,倒也不是别的,主要是原本和他保持良好距離的甯檸,在喝迷糊以後簡直像是換了個人,對着他又是抱又是哭。
他大體能從甯檸的言語中總結出點消息來。
她和眼前這個男人分手了。
或許是身為男人與生俱來的救美本能,他伸手攔在了甯檸的跟前,一臉警惕地望着賀澤翊。
“你就是甯小姐的前男朋友?”
“前......男朋友?”賀澤翊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。
他伸手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指甯檸,“她和你說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