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仿佛很久之前,自己就很清楚不單花瓣的模樣……
明明,若不仔細看,也不會能發現這細微的顔色變化,自己平常也不會過于注意這種小事。
直到在仿佛落了雪片一樣的樹下,接過了那個随花瓣落下,如雪片般輕盈的孩子。
他覺得自己可以想起來更多了。
一身特制的境師服,連弓步繡鞋也是特制的境師款,年齡,比自己小很多,僅僅五六歲的模樣。
眼睛,如瑠珀般清澈缤紛。
但是,正常人,會有瑠珀瞳孔?
很陌生,很熟悉。
是誰?
我在哪裡見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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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我們以前見過。’
那句話的契機,是源于彼此封存的一段記憶。
光之繭把封眠住羽華那段記憶的時法吞噬了。
而莫貴霄雖然沒有,但是到底,光之繭還是起了一點撕破封眠的作用。。
加上守雲苓的操作,莫貴霄的封眠在今晚終于還是失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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守川芎晚了一步。
包括在十一年努力想要抹去的那段記憶,都被一一解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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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封眠的那一夜,
最初,
是和平常沒有什麼兩樣的。
隻是空氣裡,能聞到一股類似于花香的味道。
是模仿了不單樹的花香?
好香。
那是,
在最初進入那間屋子的時候,鼻尖敏銳的嗅到了那抹香息時,心頭浮掠過的意識。
輕輕按落劍刃,血珠就會完全的滑落,隻徒留些微銀亮粒子劃擦過劍刃,再清晰的消失。
這是曆屆少主必須完成的暗令之一。
他當然也不會例外。
隻是,
以為會很危險,至少,會有些困難。
但,卻是太過輕松的一項殺人任務。
奇怪,
她實在太過奇怪。
這屋裡收拾得一塵不染,焚着不單樹一樣的花香,味道要馥郁上許多,屋子一層不染,被殺掉的境師,穿得很正式,仿佛在等待什麼珍貴的客人。
明明,屋外就站着大将,但意料之中的一番厮殺卻因為她沒有一聲求救而落空。
明明,他并不認識她。
所以看到她朝自己露出溫柔的笑容時,甚至過來輕輕抱住自己時,莫貴霄其實很詫異的。
就連水蘇,也不曾對自己逾規半步,更不要說這種貼身的擁抱。
長年養成的克制冷靜,讓他連問一句為什麼都沒有。
隻是近在耳畔的時候,他感覺到了更加濃郁的那股香味,以及同時浮露出來的甜膩。
他不知道那個香味到底代表着什麼,但是那份突然浮出來的甜膩,莫貴霄卻是再熟悉不過。
血的味道,聞起來是甜的,這點,他在很小的時候就體會到了。
聯想到這點的時候,帶着體溫的薄劍已然從她的胸口抽回來了。
她的主動擁抱,看起來簡直像是自尋死路一樣。
因為,在張開雙手迎接她的時候,明明就看到他抽出薄鑄了。
她的表情卻很堅定。
于是在看到那個表情的時候,莫貴霄的心中一片迷惑。
似乎,在很久很久之前,自己也很見過,有點相似的神情,即溫柔,又堅定……
這是自三歲習武起,最輕柔的一劍了,沒有讓她感覺到任何痛苦就進入了冥界。
但僅僅,隻是這樣的一點事。
雖然有些疑惑,但對于少主霄來說,卻也不是什麼刻意需要記得,更不是什麼刻意需要催眠的事。
之所以,要強烈封閉掉的原因……
原因?
‘很危險啊!你這不知死活的家夥!’
‘我不叫家夥,我叫羽華!’
‘你……’
似乎不是因為年齡的關系,是這孩子本身的語境思維,本身就和旁人不一樣。
是誰?
長相也比一般的孩子精緻,像花朵一樣柔軟的觸感,紅着小臉替自己争辯的時候,隻是更襯出和自己截然相反的嬌嫩了。
小小的孩子,态度卻很逞強,此刻白嫩的小手還緊緊抓着即使從樹上跌落也不肯放開的花枝,隻是那上面,花朵全在跟着她一起在半途掉落,那些盛開着初雪般的不單花朵全部落在地上,白色卻不是純正的雪白,花瓣在根部,還印染了幾絲腥紅。
以及,
稍早的時候,這裡剛剛落了一場雨,花瓣還沾染着雨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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‘我們以前見過。’
.
莫貴霄看着濕潤的手心,瞪圓了瞳孔,感覺一陣止不住的冰涼,任由周圍的黑暗漫沿上來,從腳邊開始一直彌漫上來,直到把整個人吞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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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危險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