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指揮官沒了和填補裂縫有啥關系啊!他沒了,我們照樣填啊!”
酒時:“……”這就接受了?
三秒過後,柏瑞安的兩顆眼珠子越瞪越大,隐隐有墜落的趨勢。
“等,等會兒,小酒兒你剛才說什麼,指揮官沒了,是,是什麼意思?”
酒時一連歎了好幾口氣,柏瑞安也終于冷靜下來。
他面如石灰:“死,死啦?”
“要是死了我還能說出口。”
“沒死?那咋沒的?”
“人帶着苦力跑啦!跑外星去了!不要咱們啦!”
酒時一股腦全嚷了出來,管他能不能接受呢,反正不能讓她一個人郁悶,至少也得拖一個人下水。
柏瑞安:“……”哈?
他接受的速度比酒時快多了:“那不是正好,空出來的指揮官位置你當呗。”
吓得酒時屁股滑下了座位:“你膽兒比我還肥呐!”
“那不然呢?人跑路了,又不帶着咱們,咱還得給他空出個榮譽指揮官的位置,天天在精神上想念着他啊?”
酒時:……
這小嘴兒簡直淬了毒。
柏瑞安有理有據:“他跑了也不礙着我們填裂縫啊,這地他不要,咱們還得要啊,咱們又跑不了。”
話倒是在理兒,隻是……
“那光頭也不知道把能量石藏哪兒去了,現在想填也填不了。”
“這……咱們找找?”
一道和柏瑞安截然不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:“我知道。”
逆光中走來一位高雅聖潔之輩,他身着繁複奢華的白袍,頭發卻随意散亂,擾了整體的秩序。
光影散盡,一張人神共憤的臉映入眼簾。
酒時心髒驟停:“郁聞安,你沒走?”
三個小時前。
郁聞安在指揮官的帶領下穿過了黝黑的走廊,推開盡頭的鐵合金大門,他便深處于一座高不見頂的回行大樓中央。
從下往上的每一層樓嵌着數不清的窗戶,每一扇窗戶代表着一個房間,指揮官驕傲地告訴他,這一棟樓共有八千餘間的房,每個房間有四十多個上下鋪,擠一擠,甚至能住下四十多萬人。
指揮官給郁聞安的房間當然不是豬圈一般的囚籠,那間小公寓在一樓,毗鄰指揮官的公寓門面,門牌上特意标注着“大祭司專屬”。
熟悉的磚牆讓他一眼分辨出地點,此刻他正在舊塔内部。
久居舊塔的他從來不知道裡面還有這樣的地方。
看來,白塔隐瞞的事兒不少。
“動工儀式呢?”他沒有忘記自己工作。
指揮官:“自然是有的,隻不過咱們還沒到地方。”
“地點在哪兒?”
“這個嘛,我還不能告訴你。”
指揮官盯着時間,距離他精心挑選的吉時還有些時候,偏偏情報員發來了壞消息:
一艘飛艇正在向淨區移動。
吉時未到也不能再等下去了。
要是出了岔子走不掉,那可就功歸一潰了。
“啟程!”
幹脆利落的号令傳入中央控制台,郁聞安腳下的磚瓦開始晃動。
地震?
不,是建築在向上拔起。
這棟塵封多年的舊塔是一艘巨大的飛行器。
郁聞安不敢置信地望向指揮官:“你要離開地球?”
“是啊,祭司大人,地球已經沒救了,我們當然要離開。”
他的眼裡是瘋狂的、是充滿希冀的,希望之花在他的眼裡蓬勃生長。
“那污染區執行任務的人怎麼辦?”
“祭司大人,你怎麼還管他們?”指揮官相當不滿意他的仁慈:“飛船容量有限,他們自然是繼續留在地球了,萬一新星能源開采困難,他們還能為新星繼續提供能源。”
“那我得留下。”
“這可不行,您是白塔祭司,白塔在哪兒,您就要在哪兒。”
指揮官喊人過來,想要牽制住郁聞安。
郁聞安哪裡肯。
他阻止不了飛船的離開,至少要能夠決定自己的去留。
烈火中的金烏飛向樓宇高層,所及之處,光明四射。
大廈之間的溫度迅速升高,啟程的播報被高溫警報取代,混亂頃刻而至。
“該死的!”指揮官捂着眩暈的腦袋,指揮下手沖上去抓住郁聞安,“把所有出口堵住!别讓他回到陸地上!”
熾熱的空氣中,郁聞安的精神力靈活遊走,深入每一個哨兵的精神海。
“啊!”
精神海的刺痛牽絆住哨兵的腳步,他們抱頭倒地,痛得死去活來。
指揮官抱着腦袋,驚恐不已,“你……居然是攻擊型?”
“抱歉,讓您失望了。”
大祭司不僅沒有柔和的治愈能力,還是個罕見的攻擊型,他不配當這個祭司。
不過,這已經不要緊了。
郁聞安卸下頭銜,釋然一笑:“白塔不需要祭司,但有人需要我,所以我得回去。”
飛船啟動了防護措施,高溫被迅速控制,搖晃的飛船繼續上升,步入正軌。
指揮官還沒從疼痛中找回理智,郁聞安已經破開通道的大門,原路逃生。
至此,他和白塔的關系也結束了。
接下來,他隻是酒時的合作夥伴兼專屬向導。
郁聞安看着自己信任的人:“白塔隻帶走了一部分人,地球上還有數億人類,他們的安危,你能置之不顧嗎?”
“……”
酒時輸就輸在,太把生命當回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