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事實上,她根本沒有什麼可以開心的。
臨時的監測登記處很快搭建起來,隻剩下酒時以内的幾個人還沒有登記。
記錄員看着監測器上的動态,一邊登記:“酒時,天賦等級F級。”
“精神屏障堅固程度......0”
“精神體。”記錄員多次沉默:“我暫且給你寫個無。”
“等一下!”酒時有話要說:“其實可以填樹,你别看這棵樹長得普通,但是它是有生命的,還能說話呢!你見過會說話的樹嗎,沒有吧。”
她表情認真,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。
記錄員手指微頓,想嘲笑又笑不出來:“那你可以凝結出實體來嗎?呃,呃是這樣的,我們需要給精神體拍一張形象照,留作備用。”
酒時一見有戲,立馬撺掇小扶現身。
‘我不~出去我會死掉的~’
又是詭異的老頭撒嬌音。
“快點!你也不想讓别人看輕我吧!”
‘他們看輕的是你,又不是我。’
淦!
記錄員催促:“要凝結的話去那邊的空地。”
酒時刷地起身,把對面的人吓了一跳。
她禮貌歪頭:“那您還是寫無吧。”
三項指标全部未達标的哨兵在白塔從來沒有出現過,記錄員給她登記完還特意往她的臉上瞟,企圖記住她的模樣。
酒時禮貌微笑,拿出最好的狀态,讓他一次性看個夠。
像她這麼罕見的F級,沒見過吧!
記錄員不好意思地别過頭,輕咳一聲:“下一位!”
酒時離開小闆凳,收起所有嘻嘻哈哈的表情,一臉陰沉地往前走。
看着經過的學員一個個歡聲笑語,毛茸茸的精神體生機勃勃,心裡藏着的委屈開始冒出頭。
一個禮拜累死累活,結果指标一項沒達标,還是一如既往地差,甚至肌肉還掉了一斤。
這算什麼?
越努力越倒黴嗎?
“哼哼~”
有什麼東西正在拱酒時的小腿,她低頭一看,一隻哈士奇幼年體抱着她的小腿,哼唧唧地往她身上爬。
它又是跳,又是攀,每一次都以摔倒告終。
酒時被它笨手笨腳的模樣逗笑了,心裡淤積的不開心洩出去不少。
“這是誰家的小可愛呀~”
對着小萌物,連酒時都不自覺地變夾。
她隻是将手伸了出去,那毛茸茸的狗腦袋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,嗷嗚嗷嗚的,追着她的手要貼貼。
可愛的小動物萌得叫人心都快化開了。
酒時露出姨母笑,往它松軟的脖子抓了抓,那小狗喉嚨咕噜咕噜,眯着舒服的小眼睛,仰頭享受。
柏瑞安小跑着來到她身邊,撐着膝蓋,氣喘呼呼,“哎呀,不好意思啊小酒兒,登記精神體的時候把它放出來,誰想到這家夥居然亂跑。”
當着酒時的面,他抓起小狗命運般的後頸,将它拎到半空,往它的額頭戳了戳:“笨狗,你倒是會挑人鑽。”
小狗在空中撲騰了兩下,委屈巴巴地盯着酒時。
那雙湛藍的眼睛它的主人也有一雙。
酒時看着高大俊逸的男人,以及他手上那隻軟萌可愛的小狗,企圖将他們聯系在一起。
“你的精神體?”
“對啊。”他的語氣聽上去有些遺憾:“本來還以為是隻帥氣的狼王,結果是這麼一隻笨狗。”
小狗聽見主人的蛐蛐,不滿地嗷了一聲。
酒時搶救下可憐的小家夥,安慰地摸摸腦袋,警告柏瑞安:“哪裡笨了,明明是可愛!你對它溫柔點。”
那小家夥在酒時懷裡嘤嘤嘤,用濕漉漉的鼻子往她臉上蹭,黏糊極了。
“你,喜歡它嗎?”小心翼翼試探的口吻,好像不止一層含義。
“喜歡啊,多可愛的小狗。”酒時主動蹭了蹭小狗的毛,暖呼呼的,還有股被陽光曬過的味道,可愛死了。
小狗也很開心,尾巴搖個不停,恨不得原地起飛。
柏瑞安強壓下上揚的嘴角,紅着臉摸腦袋:“它看上去也很喜歡你。”
“畢竟我人見人愛,花見花開,誰見了能不喜歡我?”
剛準備的煽情到她這兒戛然而止。
柏瑞安哽住:“......嗯,前提是不自戀。”
“找罵?”
“你看,你又急了。”
酒時曲膝往他膝窩處一踹,“我看你找打。”
“當心狗!當心狗!”柏瑞安一邊閃,一邊護在她身邊,根本沒想過要還手。
兩人小打小鬧的經驗十足,到點兒就收手。
柏瑞安将精神體收回,酒時還有些舍不得。
這麼可愛的精神體居然不是她的,簡直天理難容!
他們結伴走回集宿區,路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自己的事,想回的回兩句,不想回的就閉上嘴巴聽。
這條路他們走了很久,久到快要忘記他們身在白塔之中。
到了集宿區,這種平淡的幻覺不攻自破。
高貴的指揮官出現在樓下,引起了學員們的注目,他制服筆挺,眉目犀利,舉手投足之間散發着久居上位者的威嚴。
白塔的最高指揮官,是一個哨兵能夠走到的權利巅峰。幾乎每一個哨兵都會在夢想職業上填上“最高指揮官”的名稱。
此刻,站在權力之巅的男人親自走到酒時身邊,自認為平易近人地打了個招呼:“酒時同學對嗎?”
酒時看了看柏瑞安,又看了看指揮官,猶豫地認領了自己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