紀律管理處。
封閉的小房間時不時傳來管□□的拍桌聲。
酒時作為膽大妄為的“非禮者”被按在椅子上,強行進行談心談話。
“向導是聯邦的稀缺資源,你一個F級哨兵未經聯邦允許強吻人家向導,你想幹什麼?啊?” 紅臉管□□氣昏頭了,大手一指:“你真是膽大妄為!反了天了!”
不管他怎說,酒時一副“死豬不怕開水燙”的無謂模樣,再次強調:“我沒有親到他。”
當時嘴巴親了一片空氣,連郁聞安的汗毛都沒碰到。
她沒幹過的事情,死都不會承認的好嗎?
“那是沒親到嗎!那分明是強吻未遂!”
“……那不是強吻,他同意了的。”
管□□擺擺手,讓她少來這一套:“來這兒接受管教的,都這麼說。”
酒時:“您這是偏見。”
“等你什麼時候不是F級了,再跟我來談偏見問題。”
酒時一怒之下,怒了。
“你把郁聞安叫進來,我們當面對峙。”
管□□“郁同學現在的心靈受到了傷害,我們的工作人員正在替他做心理疏導。”
“?”到底是誰的心靈受到了傷害?
“啪!”
酒時拍案而起:“喂,老頭子!我告訴你,現在人證物證通通都沒有成立,你就把這頂帽子扣在我頭上,我不同意!”
老,老頭子?
他摸了摸自己既不秃頂,也不花白的稀疏秀發,自信心受到了極大威脅:
“啪!”同樣拍桌而起。
“坐下!”
“不坐!”
他越過桌子,抓住酒時的衣領,一字一句:“坐、下。”
“不,坐。”
兩道目光在空中交彙,無聲地碰撞出火花。
誰先偏移視線,誰就輸了。
偏偏這時,傳話員誤打誤撞闖入對峙現場,吓得冷汗直流。
“管□□,郁同學說……”他支支吾吾,還在察言觀色。
管□□眼睛瞪得如銅鈴,死死地盯着酒時,連眨都不眨:“他說什麼。”
“他說……是他主動的。”
“……”
咔哒。
是管□□的三觀碎裂的聲音。
酒時一下子占據了上風。
她從管□□手裡拽回自己的衣領,慢悠悠地整理,道:“都說了您這是偏見,别看我這副模樣,在向導圈子裡還是很吃得開的,不少向導都喜歡我呢。”
模樣欠欠的,讨打得很。
“不可能,郁同學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隐!”
“您這話說的,能有什麼難言之隐呢。”她油膩地Wink了一下,“他就是喜歡我啊。”
酒時逮到翻身裝逼的機會,可不得好好地添油加醋一番,将吃得癟全部給讨回來。
一看到管□□青白相交的臉蛋,她見好就收。
小黑屋的門從外面推開,郁聞安的出現讓房間陷入了靜谧。
“郁,郁同學?”管□□正對着門口,第一個看到了他。
“您好。”郁聞安不失禮貌,模樣謙卑,“關于我和酒時同學的事情,是我講得不夠清楚嗎?如果還有什麼地方需要補充的話,我會一五一十地講出來。”
他在外面等了許久,也不見酒時被放出來,無奈之下,隻能過來催促。
“呃,呃,這個您作為當事人既然已經都說了的話,我們肯定是沒什麼疑惑的。”
管□□哪裡還有什麼威嚴,一臉橫肉的兇臉綻出笑容,像一頭笨拙的灰熊。
白塔都交代了,郁聞安是需要重點關照的大人物,他們可不敢有點懈怠和冒昧。
話說要不是被強吻的是郁聞安,他們都懶得管這檔子破事,向導和哨兵之間哪兒還沒點暗戳戳的小動作呢,就連管□□本人列表裡都躺着一堆向導的聯系方式。
“我這邊已經問話完畢了,隻要簽個字兒就行。”
管□□掏出電子記錄本,往酒時面前一拍,瞬間變臉:“趕緊簽!”
“……”變如臉。
為了出去,酒時暫時委屈自己,不然高低要拍桌而起。
潇灑的大名一簽,她“刷”地将電子筆丢在一旁,讓管□□的手落了空。
她假裝沒看見,笑盈盈:“剩下的就麻煩您啦!”
“……”這個F級哨兵到底是誰在喜歡。
酒時頂着冒火的注視,跟着郁聞安走出了紀律管理處。
頭頂,假太陽沿着軌道緩緩移動,發散着柔和的光暈。
郁聞安沐浴着柔光,走在最前面,刻意放慢腳步,等待酒時。
可那榆木腦袋一點兒沒有察覺,樂呵呵地跟在他後頭,東張西望。
無奈,他停下腳步,原地等待酒時撞上來。
酒時長了眼睛,看到他停,便用嘴問:“有事兒?”
看她這副樣子,估計也不會想到,于是他坦白:“如果我的向導素對你沒用了的話,我們的交易還繼續嗎?”
酒時訝異,似乎沒想到他會這樣想。
“繼續啊。”她走到他跟前,胳膊肘一拐,笑嘻嘻地撞上他的胳膊,“你的向導素我用了,精神海也平靜了,好處我都占完了,這個時候說交易不做了,那我不就是占完便宜就跑?”
“你這樣做,我也拿你沒辦法。”他的向導素已經牽制不了她了。
酒時抱着胳膊,有些不開心:“在你心裡我就是這樣的人?”
“不……我的意思是,你現在還有機會可以反悔。”
“反悔?”酒時後退幾步,眼神警惕地望着他,“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啊,我怎麼感覺怪怪的。”
他低眉順目,姿态謙和:“我怕給你太多壓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