酒時閉了眼,感受精神海的波動。
意料之中的爽感沒有來襲。
酒時牽着手,晃了晃:“什麼情況?”
郁聞安比她更錯愕。
兩隻骨節分明的手交纏在一起,隻能能感受到彼此的皮膚溫度。
難道,陽光味的向導素已經對酒時沒用了?
“可,可能是牽手的接觸面積太小,試試抱一個?”
酒時說做就做。
她牽起郁聞安的兩隻手,像擺弄洋娃娃那般,引着他圈住自己腰。
自己則是毫不客氣地撲進冰涼涼的懷抱,一整個腦袋都埋進了胸膛。
暖呼呼的溫度塞滿了胸懷,和他的體溫有着天壤之别。
純粹的擁抱,原來是這種感覺。
郁聞安的手指微微蜷縮,無意識地抓住她腰間的衣服,呼吸莫名急促起來。
“有感覺嗎?”酒時悶悶的聲音飄了出來。
他嗓子發澀,發幹,仿佛被戳中了心思,仍要欲蓋彌彰:“……沒有。”
“可你的心跳很快诶,真的沒感覺嗎?”
“……”
“那完了,我也沒感覺。”
她把郁聞安推開,懷裡一下子空了,他慌亂地眨動眼睛,手停留在空中,然後緩緩下落。
“可能是你目前的精神海比較穩定,不需要任何向導素的安撫。”
“不應該啊。”酒時摸着下巴尋思,那棵邪樹平日裡逮着陽光味的向導素瘋狂吸,也沒見它挑時候。
難不成吸飽了?不需要了?
“我再試一下。”
酒時握緊拳頭,給自己打了打氣,在那雙無辜清澈的眼睛注視下,擡手,摟住脖子,向下按。
他的呼吸一滞,身體微微前傾,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得很近。
吻,就在咫尺間。
空氣中彌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沉默,隻有呼吸聲交織在一起,像是某種無聲的對話。
聳動鼻尖掠過鼻翼,酒時聞到了一股香氣,淡淡的,像是花草香,又像是見水果香,很好聞,是從郁聞安的脖頸間散發出來的。
暧昧的距離,誰也不敢輕易跨越。
郁聞安的唇微微抿着,唇角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,仿佛在等待着什麼,又仿佛在害怕着什麼。
酒時比他坦蕩許多,眼神從他的眉間一路下探,逐漸染上侵略性,最後落在他的唇上,反複流連。
優等生接吻的時候也會很克制嗎?
要是親了,甩的掉嗎?
很快,酒時驅散了腦海中的危險想法。
郁聞安這個城府極深的黑心肝,她可玩不起。
這樣想着,她摟着郁聞安的手放輕了力道,唇與唇的距離逐漸退回到安全範圍。
被推開了。
郁聞安大腦空白了一瞬。
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握緊,掌心已經沁出了一層薄汗,指尖微微發涼。
為什麼要推開他。
推開他。
搭在酒時腰間的手猛地收緊。
距離再次推進。
酒時兩隻眼睛瞪得圓鼓鼓的,不敢呼吸。
高大的身體微微前傾,卻又在最後一刻停住,仿佛在猶豫,又仿佛在克制。
郁聞安從頭到尾都看着地面,不敢擡頭。
喉結滾動,聲音低沉而沙啞,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:“你,不是想要試一下嗎?”
酒時的心跳驟然加快,仿佛要跳出喉嚨。
她的目光微微擡起,與他的視線交彙,眼中閃過一絲震驚,猶豫片刻後,輕輕點了點頭。
但是,她還是有些擔憂:“那,那你回頭可不能舉報我啊。”
她一個F級,攀上一個SSS級向導,是要坐牢的吧。
“……你可以說我是自願的。”
“行。”
然而,等了半天。
距離沒有一絲一毫地改變。
兩個人都在等對方主動。
“……”相視沉默。
尊貴的高嶺之花看樣子不想主動,那隻能由酒時出力了。
她的唇緩緩靠近,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臉頰,帶着一絲令人心悸的顫栗。
烈日在唇間慢慢融化。
就在兩人的唇即将觸碰的瞬間,郁聞安的眼睛微微閉上,睫毛輕輕顫動,像是等待着某種命運的降臨。
于是,等到了帶隊上陸地的曲舞。
新址門口鑽出來一隊新人,曲教洋溢着慈師的笑容:“白塔的飛行器主要分為五個大類,有載人的、運送武器裝備的......”
“你們在幹什麼!”
溫軟的語調立馬成了震天吼,劈裡啪啦地沖着屋檐上的兩道身影飛去。
吻,錯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