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,别客氣嘛,大家都是好兄弟,互幫互助那是應該嘛。”
他一邊說着,一邊把肩膀往酒時的方向送,險些将她怼進隔壁魏紫珊的懷裡。
魏紫珊拉了一把衣服,瞪了她一眼。
酒時:“......”和她有什麼關系啦?
肩膀被柏瑞安怼來怼去,酒時毫不客氣地怼回去,“男男女女的,少拉拉扯扯。”
她企圖用對方的說過的話制止他的發癫行為。
不知道刺激到柏瑞安的哪根神經,他應激似的:
“就擠!就擠!就擠!”
胳膊撞得更起勁,甚至還騰起屁股,擠兌酒時的座位空間。
魏紫珊被擠得不舒服,但她隻和酒時鬧:“酒時!你幹什麼!”
胳膊也暗戳戳地和酒時較勁,把人往外擠。
酒時夾在中間,和夾心餅幹裡的棉花糖似的,被兩塊生氣的餅擠得不像樣。
“哎哎哎!”
她欻地撐起身,原地投降:“你們夠了啊!多大的人了和三歲小孩一樣玩兒呢!看我做什麼,說的就是你!柏瑞安!”至于魏紫珊,指桑罵槐希望她聽得懂。
真是服了,一個兩個的,當她好欺負啊!
“切。”柏瑞安撇嘴擺頭,像隻自信心被主人挫傷的大型犬,怄氣地抓了抓額前的碎發。
陸地艦翻越障礙,哐的一聲,艦内地動山搖。
酒時左右腳來回倒騰,直接在甲闆上跳起踢踏舞。
結果左腳一崴,身子向後栽去。
“唔”
悶聲痛呼。
她的手按到一條腿,結實但不粗壯,隔着布料,隐隐還能摸到勁瘦的肌肉線條,手感極好。
于是,手比腦子先行一步,忍不住抓了抓。
熟悉的倒吸涼氣聲在背後響起。
酒時僵硬地扭頭。
郁聞安無奈地閉上眼,克制地長歎了一口氣,“你......唔!”
“噓!我懂!”酒時一個拳頭堵住那張薄涼的嘴:“騷|擾向導,嚴重警告嘛。”
“......”
他的兩雙手撐在甲闆上,支撐着兩個人的重量,騰不出手去推開酒時。
她倒好,整個人壓在郁聞安身上,還不讓對方說話。
于是,郁聞安的羽睫輕顫,視線飄落在她的手上,眼神警告她趕緊起來。
艦艇内,靜可聞針。
拜托!那可是看一眼都覺得是玷污的高嶺之花诶,酒時那攤爛泥居然直接砸人身上了,還,還如此,如此......輕薄人家?
如此視覺沖擊,誰都不敢吭聲。
酒時尋思着堵得差不多了,單腿往後撤,準備撐着起身。
哪料,一隻手直接拽着她的手臂,把她從甲闆上提了起來。
她懵然看着堪比大力士的柏瑞安。
“哎呀呀,一會兒沒看住你,你就摔人家懷裡去了,你可真會摔。”他嘴裡嘀嘀咕咕,把酒時拉回他的地盤,“記得下回摔我懷裡,别沖撞了人家,我可不會處分你。”
酒時:“......”又發什麼癫。
郁聞安捋了捋衣服,像撣走什麼髒東西一樣,把制服規規矩矩地整理好。
擡眸睨了一眼,繼而阖上。看似抱着胳膊休憩,實則眼不見為淨。
在看不見的地方,他的手指掐進衣服,恨不得陷入肉裡。
對于疼痛,他毫無知覺。
腦海中隻有酒時和柏瑞安拉着手的畫面。
關系這麼好。
礙眼得要死。
“天啟學院的各位貴賓,陸地艦即将到達白塔核心區域,請各位收拾一下行李,準備着陸。”
駕駛員的提醒從傳聲器裡擴散,甲闆上待命的人接連起身,取下儲物區的背包。
這是白塔為他們的準備的特訓包,裡面是一個月的生活必需品。
接下來的一個月,他們将在白塔内接受基礎訓練、基因測序、圖景構建、以及參加最後的晉級賽。
橢圓形的陸地艦“嗡”地一聲,結束了能源供應,孤零零地停在空曠的泥沙地裡。
艦門像瓢蟲翅膀一半,從兩邊彈射打開。
以歐若為首的小隊集結在陸地艦面前,等待着下一步的指令。
遠處,聖潔的白色高塔以傾斜的姿态直插黃沙泥地。
巨塔的身後,是看不透的漆黑,孕育着這個世界最恐怖的生命。絲絲縷縷的黑色煙霧飄逸而出,緩慢地入侵藍色的天空。
白塔是抵禦污染物的前線,也是淨區的最後的一道防線。
一旦象征潔淨的白塔淪陷,人類最後的淨土也将不複存在。為了這塊淨土,聯邦的優秀戰士們前仆後繼奔赴染區,用死亡換取零星渺茫的希望。
結果卻是,污染區的擴散速度不減,反增。
“我們要去那裡嘛?”酒時面向遠處的白色巨塔,問了一個令人沉默的問題。
駕駛員走在他們前面帶路,沉吟良久,“那座塔已經被污染了,我們恐怕去不了。”
這是個令人揪心的回答。
明明酒時兩耳不聞窗外事,從未踏足這裡,但看着那那座搖搖欲墜的巨塔,感受着腳下的土地傳來熱意,一層陰雲攀上心頭,說不出的壓抑。
“我們到了。”
駕駛員停在一處奇怪的凸起面前,像是一座屋頂,屋檐鋪滿了泥沙,隻有中間的三角區域是空着的,還是黑的。
“可能得要麻煩各位鑽一下通道。”說着,他率先彎下腰,探入黑色地帶:“白塔在地下。”
話音剛落,風沙過境,屋頂前的石碑露出了字迹:
白塔新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