救生梯位于每一層走廊的盡頭,撬開一塊可活動天花闆,伸縮梯就可被拉出。
連續拉了七八個梯子,酒時手腳無力,搭着地闆,吸了幾口新鮮空氣。
一鼓作氣,雙臂借力,她狼狽地爬上第九層的走廊。
“呼”終于上來了。
她摸了一把别在後腰的“終極武器”,貓着腰開始尋找房間。
鬼鬼祟祟的模樣在監控裡一覽無遺。
但管理室空無一人。
“……就是這兒了。”
酒時戳了戳門牌号,一臉欣慰,至少苦沒白吃。
門鎖的顯示器上顯示着“郁聞安”的名字,除此之外,她窺不見任何信息。
按下“開門請求”鍵,酒時雙手背在身後,緊張地組織語言準備打招呼:
“嗨,好巧啊……不行不行,應該是…恩郁聞安同學,我有件重要的事兒想要……”
“滴—滴—”
紅燈閃爍兩下,機械門緩緩拉開。
“郁聞安同學!有一句話我一直想要告訴你……嗯!”現在開口合适嗎?
面前的男人清冷禁欲,扣子一絲不苟地扣到最上面,仿佛對此習以為常:
“這次,也是偶遇嗎?”
“……當然不是!我是特意來找你的!”
一個月來,酒時聽了“情感大師”的訣竅,天天在郁聞安面前刷存在感,圖書館、食堂、教學走廊、甚至還有向導宿舍,不管在哪兒,酒時刻經過他的面前,然後假裝才看到他的模樣,招呼開頭永遠是:“郁聞安同學!哇好巧啊!”
然後腳底抹油,蒙着頭跑得比誰都快。
“她到底想幹嘛?”這個問題萦繞在他心間已經一個月,讓他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是要驅除向導素嗎?我目前可能還沒有找到萬無一失的辦法……”他的精神力控制還不夠穩定。
“當然不是啦。”分明是要陽光味的向導素!
但郁聞安是個古闆的,要是她直說,說不定直接給她轟出去。
酒時摸着腰後的“秘密武器”,還在猶豫。
通訊器震動,柏瑞安發來一條催命消息,小泉已經在監控上看見她,準備殺過來。
這下容不得半點猶豫。
“刷”
一株花朵凋零,根莖淤青的白色菊花呈到郁聞安眼前。
“呃……路上奔忙,有點沒呵護好。”酒時給白菊梳了梳花瓣,讪笑。
“……”後退半步,不确定地問:“這是菊花嗎?”
“好看嗎?感動嗎?你,能明白我的心意嗎?”她想要向導素,陽光味的。
或者,疏導也行。
“……”說實話,他不太懂。
郁聞安伸手不是,不伸手也不是,試探道:
“寓意是祝我,早日歸西?”
“怎麼會!這白菊這麼純潔,這麼幹淨,分明是襯你高潔優雅!而且你看……”酒時勉強挑了片好看的花瓣,“你看這須須一樣的花瓣,和你的制服多像啊!”
“那,謝謝?”
“不客氣。”
酒時很高興将“秘密武器”送出去,萎靡的菊花落入白衣懷中,根莖翠綠,意外得和諧。
可郁聞安的反應稀疏平常。
“那你,你現在,應該懂得這個的意思吧……”
酒時身體扭捏,臉頰绯紅,兩隻手在胸前攥啊攥,緊張得不得了。
“……”
這個反應......難道是要告白?
他的表情肉眼可見地慌張起來,手裡的花往前遞了三次,又收回,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。
“酒時同學,這種事情不是我能說了算了的......”聯邦并不支持向哨預備役确定固定關系。
“果然還是不行嗎?”風紀委員還是如此剛正不呵。
低頭思忖間,治療室内傳出藍祈的疑惑:“聞安,是誰在外面?”
酒時瞪圓了眼睛,頭都不敢擡。
要是她沒記錯的話,郁聞安似乎隻給藍祈做過精神疏導。
難不成這兩人早就結隊了。
怪不得......
既然敗勢已定,可不能再被管理員抓到了。
“郁同學!看來您還有要緊事,您先忙,我,我就不打擾了。”
“哎!等......”
酒時一溜煙跑遠了,自然沒看到郁聞安挽留的動作。
藍祈來到門口,順着他的視線隻看到了一道背影:“剛才那是,酒時嗎?她怎麼進來的?她這個月次數不是已經用完了嗎?”
“......我不知道。”
“該不會是偷跑進來的吧。”
郁聞安往治療室走,另起話題:
“藍祈,我們最後再試一次,如果不行的話,就算了。”
藍祈身上隻穿了一件單薄的背心,治療室外的風吹得他鼻子有些癢。